他自己就已經是最好的例子了。
從小時候在小區裡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泥巴的年紀開始,鄰居家那個戴草莓頭繩的女孩子就會邀請他和自己一起蕩秋千,然後把她新得到的小紅花“啪”的一下貼在他的手背上;
長大後到國外參加比賽也是一樣,即使是在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街頭,也時常會遇到金發碧眼的外國友人主動上前,詢問這個英俊而沉默的中國男孩是否需要幫助。
雖然不見得認可,但其實他應該早就習慣這種所謂的“特殊”了。
但是面對白荔,當她站在自己這一邊的時候,他還是會有一種突如其來的奇怪好心情。
隻是還沒有開竅的小動物是很難理解人類世界那種名為“好感”的東西的。
陸聘就不解地扯了扯胸前佩戴的項鍊,無端覺得可能是它的存在限制了自己的思緒。
他平時一貫不怎麼佩戴裝飾品,基本同款博能po出來的也都是品牌方送來、有上鏡需求的贊助。
隻是前兩天節目組也找他談話,表示雖然他完全可以靠臉硬帥,但也還是希望能夠多多注意一下自己的穿着打扮,力争做到360度無死角,好和其他的男嘉賓們一較高下。
所以也就很可惜。
陸聘沒有深入地去思考這份奇怪好心情背後的成因,隻是在心裡将它歸功于類似初來乍到的社恐遇到了值得信賴的、善良好心人的感慨。
白荔還在笑,楚楚看了一會兒,卻忽然湊到蕭妩身邊,和她咬耳朵:“小蕭姐。”
“嗯?”
“你有沒有覺得,荔荔好像總是很照顧陸聘哦。”
她自認為已經很小聲了,但那也是為了保證不被白荔本人聽到,卻瞞不過坐在她們另一側的江斂羽和傅知也。
江斂羽看向還一臉茫然無辜的好友,挑了挑眉;
傅知也則是眯了下眼睛,似乎原本的笑意有所收斂。
聽到楚楚的“嗑糖”發言,蕭妩的眼神也在某兩個人之間轉了轉,殷紅唇角翹起來,“噫——”了一聲。
“原來是這樣啊,真的诶,你不說我還沒發現。”
傅知也也随之看過去,沒說話,将整個身子都向後靠在了椅背上,順手将手裡的卡片丢回了牌堆裡。
——不會他最沒防備的,反而是最危險的吧。
郦雪則是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花果茶,同時借着舉杯的動作,看了眼客廳裡的人們。
她也看到過網上的讨論,說白荔是《注孤生》所有嘉賓裡最不“合群”的一個。
她也這麼覺得。不過理由卻和網友們不同。
郦雪之前為了研究品牌的潛在客戶,學習過一段時間的心理學。
在她看來,網友們多半指的是白荔的顔值不符合期待,而她則是覺得四個女生裡,自己和蕭妩這種傾向性明顯的先不說,就連年紀最小、應該是真的對和男嘉賓們談戀愛沒什麼興趣的楚楚都還多少表現出了對拉郎、産糧、嗑糖的興趣,但白荔……
隻有白荔,看起來很熱情地參與到了節目裡,卻其實反而是疏離感最重的。
像是心裡早就劃定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
但剛剛聽到楚楚的話,她才發現,原來白荔還是會有所觸動的啊。
在之前的錄制中,無論是和祝熙之一起出門,和傅知也一起跳舞,還是和江斂羽一起錄歌,白荔都大多是被動地接受。
但對陸聘,卻時常會有一些主動的維護呢。
……不知道白荔自己意識到了沒有。
“陸聘也算回答完了吧。”傅知也收回目光,很淺淡地笑了一下,岔開話題:“還要繼續玩麼,繼續的話就開下一把?”
他想盡早結束白荔和陸聘之間的互動。
“繼續繼續!”蕭妩也張羅着。
大家紛紛把牌放回去,正打算開下一組“誰是卧底”的關鍵詞,客廳裡的擴音器卻忽然響了一下。
“喂喂,各位老師,‘誰是卧底’的遊戲确實不錯,但我們這邊也準備好了很精彩的環節,要不要先來一起看看?”
是導演鄭桐的聲音。
應該就是今晚提前把他們留在這裡的原因了。
說話間,别墅的大門卻是被工作人員從外面拉開,兩個戴着口罩的場務從門外舉了個一人高、還蓋着幕布的圓形立牌進來。
祝熙之問:“什麼東西?”
幾個人就都站起來。
緊接着,他們就看見鄭桐也笑眯眯地走了進來:“期待嗎?”
她在那座被放到了客廳正中央的立牌旁邊站定,“唰”的一下,伸手掀開了黑布——
那是座一人多高的圓形轉盤。
而轉盤的最上方,赫然寫着幾個大字——
“把約會的選擇權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