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麻煩讓一讓,讓一讓。我們這裡有病人!!!”
躺在擔架裡的鐘北程隻能聽到許伊安清亮的聲音。
還有周圍一路往外走時的議論聲。
因為剛才出門的時候,這個小助理不由分說把一頂不知道從哪順來的帽子扣在了他臉上。
把整張臉都遮住了。
鐘北程什麼都看不見。
“很緊急很緊急,謝謝謝謝,辛苦了,很急很急——”
聽着小助理一路的吆喝聲,鐘北程緩緩閉上了眼。
這是在幹什麼?
不知道的可能以為我要死了。
說實話,他剛剛還在和鐘宏賢的針鋒相對裡沒出來。
情緒被迫中止,有些沒搞明白現狀。
……任誰突然被按倒擡走,都很難搞清楚現狀吧?
——鐘北程就這麼一路暢通無阻地被擡到了院裡的救護車上。
他被躺平放在救護車後面病床上,手腕立刻被貼了個什麼用于檢測的儀器。
什麼量血壓聽心跳……救護車開起來的時候,醫護人員就給他檢查了個遍。
最後得出結論:病人一切正常。
“剛才煙灰缸砸到你哪了?”
許伊安坐在一邊,問躺着的鐘北程。
“。”
他沒說話。
于是許伊安湊近觀察,腦袋湊近鐘北程的時候立刻轉頭叫車上的醫護人員:“啊!在這裡,醫生您快來看一下!”
……應該就是擦破了點兒皮。
鐘北程想。
鐘宏賢朝他扔煙灰缸的時候,他側了側臉。
煙灰缸是砸到腦側後滾落在地上的。
他當時沒什麼感覺。
現在也沒什麼感覺。
“流血了!”
耳邊倒是有感覺,小助理的聲音是不是太活潑了?
震得他腦仁疼。
鐘北程心情有點兒複雜。
他确實沒想到,自己會是以這種方式離開宴會的。
還沒有反應過來。
“别動,醫生幫你包紮一下。”
鐘北程想起身,被許伊安按了回去。
右側太陽穴靠外的位置涼涼的,醫護人員在給他消毒。
還真流血了?
等到包紮完,鐘北程推開許伊安的手,坐了起來。
然後面沖小助理。
倆人面對面。
“你這是在幹什麼?”
他終于問了出來。
“把你帶出來啊!我看見煙灰缸砸到了你的頭,這不是擔心出事兒麼。”
許伊安雀躍地道。
他覺得自己這次任務完滿完成!
對了對了!
“程哥,剛才我用帽子遮住你的臉沒提前跟你說,抱歉抱歉。這是為了不讓别人看見擡出來的是你!”
真是一個又能把程哥帶出來,又不被阻攔,其他人還不知道是誰被擡走的,一箭三雕的好辦法!
鐘北程一頓,盯着許伊安,好像在疑惑這人腦子裡到底怎麼想的。
“有沒有可能,剛才那場合,就算你把我全身都包起來,别人也知道上救護車的人是我?”
“啊?”
許伊安認真思考。
對哦,就算他們不說,但是鐘北程的父親和那個鐘文瀚肯定知道怎麼回事兒!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明悟。
鐘北程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有點兒無奈地指了指自己:“看衣服認不出來?”
他這件印花絲綢襯衫是限量款,宴會廳一進去八百雙眼睛盯着他,都是眼睛毒的,認不出來就有鬼了。
“啊。”
許伊安臉上露出一絲遺憾來:“是我的失誤。”
……他光遮住了鐘北程的臉,沒有遮住衣服哈。
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