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法趙簾真的是百試不厭,因為人對這種事物都抱有一定的好奇心,隻要給出的條件夠大膽和利己,就基本不會有人會拒絕。
同樣的,面前的中年男人也是。
“打賭?這能怎麼賭?”他成功的被吸引去,然後順勢問道,“我很樂意聽聽小姐有什麼好辦法能讓這場合作進行下去。”
趙簾:“方便問一下,您走了這麼多家,能做的師傅都開的是什麼價啊?”
男人如實回答:“差不多都是兩千左右,而且還不算料子。”
得到回答後趙簾點了點頭,幾乎是沒經什麼思考便伸出兩根手指在身前晃了晃,回答說:“我也不多要先生您的錢,算上要用的料子和手工費,一共加起來我要兩千,您看怎麼樣?”
這一秒鐘都不用想,趙簾作為木匠絕對沒賺幾個錢。
“然後剛剛說的那個賭。”趙簾繼續說,“就賭我做的東西能不能讓先生感覺滿意。先生放心的把這件事情交給我,要是這樓梯做完之後您有一丁點的不滿意,我一分錢都不要,而您隻需要将做工所需要的時間當做我們的賭注就行了。”
男人其實對面前這個年輕的小女木匠還是有些偏見的,畢竟這樣的工程可不是兒戲。但看見她那雙自信滿滿的眼神,再仔細研究了下剛剛她說的話,想想怎麼自己也不虧,反正現在自己不也沒什麼别的辦法了,心一橫就答應了。
“我是個商人,自然會被風險和未知這種東西吸引。我覺得小姐能這樣說,也不會差到哪兒去。”說着,他便上前一步伸出自己的手,“那就合作愉快了。”
這一切正是在趙簾所預料之中的,她一點沒猶豫的回握了他的手,信心滿滿地說:“合作愉快。”
談到這兒幾人間的氣氛也變得更輕松緩和了,男人将兩隻手都插進口袋裡,姿态放松的說:“說了這麼久還不知道兩位的名字。鄙人姓魏,是市裡的一個做煙酒的小商人。”
趙簾立刻就換了稱呼:“那以後就叫先生魏老闆的好。”随後她開始介紹起來,“我叫趙簾,旁邊的這位是我的老闆程璟,我們倆是附近鎮上來的,我們也在那兒經營一家木料廠,平時也接些木工活。”
程璟見介紹到了自己,于是也忙走上前微微颔首客套道:“魏老闆氣質不凡,應該也不是做小買賣的吧,這還是我們倆碰到貴人了呢。”
在他們這個市裡,為了一個新房的樓梯就能直接出手兩千塊,這個魏老闆絕對有錢,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有錢。
三人又在這人來人往的路邊閑聊了一會兒,一直熱火朝天在聊的是那兩個男人,趙簾又要來了圖紙,站在一旁認真研究半天後才打斷了他們道。
“很抱歉打斷你們的聊天。但是關于咱們這個樓梯,要是沒什麼問題現在是不是就能開工了?”
魏老闆立馬點頭:“當然,現在新房子裡什麼都完工了,就差這個樓梯,趙小姐想什麼時候開始、怎麼開始都行。”
“要是方便的話,我想看看房子,然後再研究别的事情。”
魏老闆側身道:“那咱們現在就過去吧,房子鑰匙也在我身上,而且也沒有離太遠,就隔兩條街。”
于是魏老闆就帶着兩人去到了自己家的新房,是在市裡的别墅區,别說趙簾,連程璟也是第一次來這裡。
放眼望去一排排都是獨棟帶花園的兩層半别墅,光肉眼瞧着就能知道是天價。
三人走了半天才到魏家的房子,從外面看上去和其他人家并無明顯差别,除了院子裡沒人打理的叢生的雜草。
男人從兜裡掏出一串鑰匙,從裡面挑出一把插進大門的鎖孔裡,說道:“剛剛我和程先生聊起過,這房子是欠我賬的一個破産老闆在走之前賠給我的。”
‘咔嚓’一聲,門開了。
“他也沒欠我多少錢,這麼說也是我賺到了。”他先進門把裡面的燈打開了,“兩位請進,剛裝修完的味道有些刺鼻,多擔待一下。”
趙簾先進去,程璟跟在她身後,順便還帶上了門。
進門的瞬間一股濃重的木屑和膠水味兒直沖頭頂,應該是因為一直沒有通風的原因,确實很刺鼻。趙簾很讨厭這種味道,緊皺着眉開始上下打量着這個房子。
魏老闆帶着兩人到了一樓中央客廳的位置。然後伸手指着一處說:“原本這個房子是有樓梯的,就在這兒。本來也可以直接用,還能省下一筆錢,但房子整體我都是用的實木,所以這個樓梯就顯得有些突兀,就讓我找人把它砸了。”
趙簾到原本樓梯的位置四下轉了轉,而後叫了程璟:“程先生,你估摸一下需要用到多少木料,其他的我心裡差不多有數了。”
“好。”程璟踱步到她身邊,說,“趙小姐不用擔心這個,不過是不是該商量下用什麼木材做,我好去準備。”
兩人又找了魏老闆商量,畢竟這是人家的房子,他們兩個也不能全權決定。
“我對這些東西不太懂,不知兩位有什麼推薦嗎?”魏老闆是這樣回答的。
趙簾在簡單思考後回答:“一般來說,這種需要的是常年承重還能極其堅固的木料,我覺得橡木、杉木、榉木,或者是水曲柳,都可以。”
程璟在一旁提醒說:“目前廠裡水曲柳的成品木料和原木都沒剩多少了,橡木也隻剩下原木,如果要是選這兩種,那最少也需要留出來差不多四五天的時間來處理木料。”
魏老闆應該是實在受不了屋裡的味兒,轉身去開了兩扇窗戶,然後回答說。
“最好是快些,因為我們家打算年前就要住進來,也沒幾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