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簾點點頭：“謝謝。”

後面的流程過得就很快了，無非是一些官話套話，趙簾本身是不願意聽的，索性就閉上眼等結束。

因為從前自己在宮裡就聽工部的那些個文官說虛話，真有活兒的時候一個都上不了手，一個個還拿着好俸祿，打心底不覺得公平。

也不知道是程璟這衣服實在暖和舒服還是她自己困了，閉着眼睛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過來還是程璟叫她的。

“趙小姐醒醒？該拍合照了。”程璟怕吓到她，于是隻是輕聲的喚了她兩聲。

趙簾聽到聲就睡眼惺忪的坐直了，連眼睛還沒完全睜開來：“好…程先生，我什麼時候睡着的？”

此時周圍的人都開始往屋中間找位置站了，程璟也站起來笑着看了眼腕表，溫聲回答說：“我看見就有半個小時了，趙小姐是累了？”

趙簾搖搖頭也跟着站起來：“沒有。”說罷她将身上程璟的大衣拿下來遞給他，“程先生穿着吧，感覺已經不冷了。”

程璟知道趙簾并不是真的不冷，是要避嫌保持距離。不過确實應該這樣，人家一個好好的姑娘，和自己又沒有什麼特殊關系，離太近也不好。

“拍照？”趙簾念叨着才反應過來，又是這個時代自己沒見過的新奇玩意。

她記得原主在去年生日的時候父母帶她照過，是很神奇的技術，像是神仙術法般，面前一個人手裡拿着一個小小的黑色盒子擱在眼前，一聲脆響過後剛剛一瞬間的畫面就被畫了出來，而且和現實分毫不差。

“對啊拍照，合影留念，到時候在商會存檔的，拍完就能走了。”程璟不知道她心裡想的，于是回答說。

趙簾倒沒有排斥拍這個集體照，反而有點期待，畢竟自己從來都沒有過一張自己的畫像，無論在哪個時代。雖然說這次是很多人一起，但自己還是覺得很高興。

這樣想于是身上的疲倦瞬間都消失不見了，她伸手簡單理了下自己的頭發，随後說：“好，走吧程先生。”

程璟看出趙簾心情不錯，于是特地找了個好位置站，又怕黑天拍出來的效果不好，挑的還是光足的地方。

最後的成片被湯薇拿走了，趙簾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沒看到自己拍出來是什麼樣子的，不過轉念一想能有一張就是好的。

離場之後錢千和重新找到了趙簾和程璟說道：“工藝大賽的時間在半個月之後，尚副會給你的卡片上也有寫，到時候我會在現場等着欣賞趙小姐的手藝。”

本來都已經走到酒店門口的兩人又特地折返回來說：“到時候不丢人就已經很好了。錢老闆今天忙活一天也累了，我們就不打擾了，而且這麼晚了，我和程先生還沒找地方住呢。”

趙簾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精力和錢千和聊了，她不是累了，是這一下午沒喝水也沒吃飯，她現在肚子已經是餓扁了，要是再和他這麼唠下去，外面賣吃的都該收攤了。

錢千和也知道趙簾是不打算再說下去了，于是也沒再繼續下去：“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錢老闆慢走。”程璟先道别，趙簾站一旁跟着點了點頭。

這時候人差不多都已經走光了，程璟目送了錢千和離開，然後轉身對趙簾說：“趙小姐餓嗎？”

程璟這可真是問到點子上了：“确實，一下午沒吃東西了，程先生餓不餓？”

“我也有點餓，那咱們出去看看吃點什麼。”其實他并沒感覺餓，不過是看出來了而已。

仔細算算趙簾還比自己小五六歲，但說實在的和她同年齡的人比趙簾已經成熟的多得多了，這可是實在難得的。

兩人從酒店出來到街上想找個館子吃飯，也不拘着吃什麼，但實在是太晚了，沒有一家是開着的，最後隻能在街上胡亂逛逛看能不能運氣碰上一個。

甯城的秋夜是很少刮風的，雖然剛出門的時候感到有些絲絲的冰涼，但在外面呆時間長了，也就覺得這個溫度變得很舒服了。

趙簾就是這麼認為的，因為她現在走在外面一點冷都沒感覺到，和剛入夜時候在酒店裡吹着窗風的感覺完全相反。

“趙小姐，咱們現在這樣讓我想起了之前有一回，也是大半夜在街上亂晃找吃的，最後蹲街邊一人吃了個肉夾馍。” 程璟這時候說。

趙簾聽他這麼一說也想起了那天晚上，當時她們是在市裡給一個姓魏的老闆做樓梯，關于這個她可是記憶猶新。

“還真是，這麼一想也就過了幾個月，但總給我一種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一樣的感覺。”

程璟也點頭附和：“可能是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了吧，不過不管怎麼說，咱們都在越來越好了。”

兩人又一次走到了上次來過的那片夜市，趙簾隐隐約約聞到了一股香味飄過來，空落落的肚子頓時開始叫起來提醒她。

“這次絕對有吃的。”趙簾信誓旦旦的對程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