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聽見這話,眼睛滴溜一轉,趕忙去應上這個好差事說不定還能從中間撈點油水。
“您說的是,讓我去吧。論說話的功夫我還是略懂些,一定可以把人哄的高高興興的結賬。”
領頭的人瞥了他一眼點頭:“那你去吧。”
等人走遠,領頭的人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身後看起來還不知所措的男人。
滿腦子在想着該怎麼離開的我,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有一瞬間的茫然。
我錯過了什麼劇情嗎?
怎麼突然一會兒?感覺情形都不對。
“你小子怎麼跟了我這麼多年,還是這麼死腦筋?現在連個新人都敢騎到你頭上。你稍微硬氣一點啊!”
那語氣中的恨鐵不成鋼,讓我有一瞬間茫然。
啊,不是……
大哥,你轉變這麼快真的好嗎?
剛剛你和那兄弟好的都能穿一條褲子。怎麼現在感覺有點不對勁。
見面前的年輕人還是不說話。
領頭的人心裡默念不生氣,不生氣,面前這個人簡直就是個木頭疙瘩,說了他也不懂,要是真生氣把自己氣出病來,那才得不償失……
現在好歹有自己給壓着,商隊裡的人不敢明目張膽的做些什麼。
這家夥從小就沉默寡言,長大了還是這樣。要是沒有他都未必能在這世道活下來。
但這跑長途的商人又有幾個能夠保證自己一輩子能夠平平安安。
萬一自己出了點事,這傻子怕不是要被那群人生吞活剝了。
分身沒有說話。
分身覺得有機可乘。
眨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大哥。
大哥被盯的一陣惡寒,一巴掌就拍在分身頭上,面色猙獰。
“你這什麼眼神怪惡心的!”
“行了!好東西給你留着呢!到時候你自己存着點,别被别人知道。”
“要是哥們哪天……你就離開找個地方安定下來吧。你這樣的性子……不适合做生意。”
語氣到後面有莫名的感慨。
他原本也算是本分的農民,直到有一年恰逢當時他們領地的貴族要修建府邸,他們并不想動用自己金庫裡那些金光閃閃的寶貝。
便把目光轉移到領地内正值秋收的農民身上,臨時追加了稅收。
要是在風調雨順的時候好一點的人家拼拼湊湊倒也能交的起糧食。
隻是當時正逢大旱,居民們平日裡飲水都要上遠處有水的河邊去挑。
辛苦一年的收獲隻夠家人吃飽,要是交稅隻能從人肚子裡扣,交完稅一家人就隻能吃些湯水,填肚子但到底是能活下來。
隻是臨時增加的稅收打破了他們的幻想。
不少感到絕望的平民自發抗議,但平民怎麼可能鬥得過前來收稅的人。
他們帶着官兵一家一戶的強行收稅,家中沒有糧食的給你一個期限,如果在期限内還不能收齊,那麼就會把家裡用的上的東西都帶走。
強壯的人去做苦力,漂亮的女人或孩子賣去花街。老弱病殘也有人要,當時興盛圍獵,一些人也會被放進去充當獵物。
他們家的糧食如果交完稅,就隻剩下不足巴掌大的米。
他父母在祈求稅兵稍微緩一段時間無果後被搶走了最後的糧食,試圖和他理論,卻被當時的官兵一腳踹開。
等到了晚上兩個老人都咽氣了。
那不足巴掌大的米袋裡面隻有半袋子米。
繼續待在這裡肯定是活不下去的,因為臨時增加的稅收有不少平民離開了村子。
以前村子裡偶爾會有商人經過,他打算去經商。
雖然并不了解這一行,但是出去闖一闖,說不定有條活路,如果一直待在這個村子那肯定什麼活路都沒有了。
就在他把父母安葬之後,帶上家裡值錢的東西和那半袋子米打算離開村子的時候。
他在村口碰到了個孩子。
是村子裡另一戶人家的孩子,這孩子比他還不如。
他好歹有父母那孩子,隻有一個母親,他母親因為同情那女人的遭遇,所以平日裡對他們家多有照顧,兩家的關系不錯,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兒。
不久前他母親因為官兵的騷擾,不堪受辱自盡了,就剩他一個人。
官兵收稅還沒有收到他們家。
估計再過不久就到他們了。
他家的田地不多,隻有母親一個操勞。
稅是交不齊的,恐怕會落得個被帶走的下場。
他不去看他。在這種時候他尚且顧不好自己,還是别亂發善心了。
就當沒看見他,徑直路過。
“哥……”
聽見身後的人叫他,他不去理會,隻是邁向前的步子默默加速。
别叫我。
“等等……”
我都不知道自己該向哪邊走。
“哥……”
我現在自己都保不了自己怎麼去救别人。
他的速度很快,很快就把那個人的聲音甩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