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還會不會回來。
在家的時候,幹活隻需要聽爺奶的就行,在自己的小家聽父母的,從沒自己拿主意過,沒被人這麼依賴過,
所以他現在心慌極了,還不能表現給弟弟妹妹看到。
“我來到了天宮嗎?”
蘇合香站在一條街巷裡,
暗色的天告訴她現在是晚上,
可幾個長長高高的杆子上挂着巨亮的燈籠站立在巷子裡,
照的巷子裡跟夏天的傍晚一樣亮,
腳下是幹淨得不得了的硬地,她偷偷用腳指頭碾了碾,是硬的。
蘇合香畏畏縮縮地走在無人巷子裡,
震驚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裡的房屋整齊的不行,有的窗戶裡透出光來,
裡面有人影晃動,看樣子是有人在家的。
有人家的窗戶挂了好漂亮的簾子,裡面的光線影影綽綽映出來。
她偷偷地摸了摸,房子是用光滑的石頭蓋的,
真的是仙界嗎?她有限的知識裡,隻有仙界才會這樣的明亮
轉過巷子,
眼前豁然開朗,
寬闊的大路上栽着整齊的大樹,挂着亮如白晝的燈籠杆子比比皆是,
路兩旁的房間基本都有大大的透明窗戶和門,裡面燈火通明,
裡面的物品各不相同,大概是店鋪吧,
門臉上都有字,可惜自己在娘家的時候隻跟在大哥後面認識少少的字,
一家店上面是新鑫水果,
果字她是認識的,結合裡面的東西,這個應該是賣鮮果子的店。
蘇合香張大嘴巴,心在噗通噗通快速地跳動着,
這比小巷給她的震撼感還大。
路上有二三四個輪子東西跑來跑去,走路的行人很少,
她稍微定睛瞧了瞧,有人坐在四個輪子的方塊塊裡面,有人駕駛着兩個輪子的,還帶着兩個牛角的鐵牛牛上,應該是跟牛馬車一樣的出行工具,她得出結論。
蘇合香蹲在牆邊稍微暗點的地方,縮着膀子觀察這個世界,
走路的行人很少,行人穿着和金國人那邊不同。
旁邊開着的門裡傳來争吵聲,吸引了蘇合香的注意,她稍微挪過去一點,
他們說話的口音自己能聽懂一些,和她的金國官話很像,自己家父親以前是屢試不中的童生,在村上辦了個村塾,自己耳濡目染之下也學得了幾個字,常年聽父親教兒童啟蒙,官話也稍聽懂些。
“快點搬,路上不好停車,要罰款的,這兩個鍋就不要了呗。”
韓菊看着手裡的兩個鍋,一個不鏽鋼大湯鍋,外面黑漆漆的,死男人做事就是不幹淨,隻刷鍋内,鍋外是一點都不刷,
還有個不粘炒鍋掉了塗層,不粘鍋掉塗層了就不能用了。
“不鏽鋼鍋刷刷就好了,扔了可惜。”
“難刷得很,算了吧,車上裝不下了。”
韓菊氣憤地把兩個鍋扔到紙箱裡:“扔就扔,反正十幾萬都打水漂了。”幹了一年小飯館,房租加上兩個人的人工,十幾萬沒有了。
李剛則往一摞垃圾桶裡扔了兩把刀:“你以後買東西不要圖便宜,這把薄刀切個土豆絲都費勁,還有這什麼砍骨刀啊,我砍個排骨都剁不開。”
“要是有錢誰圖便宜貨啊!”韓菊沒好氣講,為了口頭上不落下風,她用腳踢了下一卷東西:“這什麼東西,還要不要,一天到晚買些用不到的東西。”
李剛有些心虛,這是自己買的繩梯,準備回老家爬山探險用的,結果幾年了也用不上,一直藏在店裡,結果還是被她發現了,不敢吭聲,好在她也不認識這東西,靜悄悄撿起來扔到紙箱裡,不敢辯解。
好拉走的都裝上車了,一輛小小的面包車裝的滿滿的。
夫妻二人鎖好門,韓菊抱起紙箱扔到路邊的垃圾箱旁,李剛把一摞垃圾桶也扔到旁邊,兩人都懶得開垃圾桶蓋了。
蘇合香見那兩人關上門,上了個四個輪子的車走了,悄咪咪往垃圾桶旁邊去,想看看他們扔了什麼。
這邊的店鋪上都有統一的招牌,她半蒙半猜知道有的是賣衣服的,有的是賣鞋子的,
這家店鋪上寫的是剛哥快餐,有個餐字,結合他們屋内拉走的桌椅和扔掉的家夥事,
應該是賣食物的飯鋪吧。
九點半,在面包店裡打工的麗麗早就看到外面有個乞丐,
穿着帶着補丁的衣服,
衣服上還刮破了,漏出裡面的什麼填充物,在随風飄散,
頭發亂糟糟地盤在腦後,頭發上還有不少草屑。
麗麗對着守着收銀台玩着手機的老闆娘講:“王姐,你看外面那個人,好可憐啊,今天過期的面包送給她吃吧。”
還有半個小時就關店了,大概率有一些今天到期的面包是要扔掉的。
王姐正在遊戲裡撿裝備,抽空擡眼看去:“行,你丢到垃圾桶旁邊給她撿。”
“哎。”麗麗用一個大塑料袋,裝了七八個袋裝面包,一個黑森林小蛋糕,還有一些做生日蛋糕切下來的邊角料,推開門出去。
冷風吹得她瑟縮了下,
小跑到路邊,把垃圾袋放到垃圾桶旁那個紙箱子上面。
蘇合香瞧見對面透明的門裡出來個帶着帽子的女孩,
她居然光腿穿着短裙子,上身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真是、真是!!
瞧着那女孩丢了什麼東西在一個桶旁邊,卻不走,隻用眼神瞅着自己,
别發現自己、别發現自己,她躲開女孩的目光,頭扭向一旁。
麗麗見那乞丐畏畏縮縮地躲在綠化帶的樹後,企圖用不粗的樹擋住自己,
她怕有流浪貓狗來禍禍這些糕點,
雖說今天到期了,可大家都知道當天到期的面包蛋糕隻是口感沒那麼好,
并沒有變質:“哎,你過來。”
麗麗見乞丐睜圓了眼睛就是不動,急切地指着垃圾袋說:“哎,快點把這個拿走啊。”
說完跑進了店裡,十月的天白天還好,晚上涼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