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韫玉發現青年逐漸蒼白的臉,有些懊悔,自己不應該這麼莽撞地問的。他想伸出手抱緊青年,但是有半路退縮,最後他隻是揉了揉對方的腦袋,
“沒事,想不起來就算了,不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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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之後廉韫玉再沒問過這件事,但從那一天起他就自私地認為,那個蝴蝶标本的制作者就是自己,堅定地認為自己一定是忘記了些什麼,并且十分肯定與某次出任務有關。
接下來将近一個月的時間,兩個人的生活算得是無波無瀾,蔺琬琰每天都抽出時間趕作品,現在雕塑已進入收尾階段,廉韫玉也已經恢複得可以丢掉輪椅了。若說有什麼新的變故,那就是蔺琬琰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換一個大點的房子,因為繼這個家迎來廉“大狗狗”後,又入住了一位小貓咪。
事情發生在一個星期以前,出門的起因是蔺琬琰突然想喝芒果奶烏,并且是迫不及待地想喝。于是正在雕刻頭發細節的他,果斷穿上衣服就出了門,當然也沒忘記帶上廉韫玉。最近無論什麼時候出門都是兩人一起,蔺琬琰覺得這馬上就要變成他的生活習慣了。
從奶茶店出來,兩人發現地面濕透了,也許是剛剛天空下了一場陣雨。
但這會兒隻剩下飄着蒙蒙細雨,雨絲落在身上,兩人卻都沒有要奔跑着躲避的意思。蔺琬琰推着廉韫玉慢悠悠地穿過馬路,甚至故意把輪椅停在一個水坑前,然後繞到他面前,重重的用腳一踩。
看到泥水濺上男人的褲腳,蔺琬琰得意的笑得彎下腰。廉韫玉臉上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看着青年肆意的模樣,他也像是被感染了似的歪着頭低聲笑起來。
笑夠了蔺琬琰繼續推着人往家走,路過小區裡塞滿車的停車區,他耳尖地捕捉到隐匿在雨聲裡的其他動靜。
循着聲音找過去,撥開草叢,蔺琬琰跟一雙瑩綠色的眼睛對視了。
“艹!”這什麼玩意兒,為什麼隻有眼睛。
那小東西也被他吓到了,發出幾聲急促地“喵喵”聲,然後從草叢裡跳出來,跳到蔺琬琰腳邊,用呈球狀的身體蹭着他的鞋面。
蔺琬琰這才看清這是一隻渾身漆黑的小貓咪,他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它的腦袋。小貓咪渾身冰涼,好像還在微微顫抖。
感覺到對方的親近,小貓咪蹭的更起勁了,
“怎麼辦,它好像希望我能把它帶走”蔺琬琰下意識詢問同行的另一個人的意見,這是以前不會有的舉動。
“你想帶走它嗎?”
感受着指間的柔軟,蔺琬琰猶豫着說,
“......想帶走”
“那就帶走”
小貓咪像是能聽懂人類的話,“喵喵”地叫起來。
于是當天晚上,蔺琬琰的家裡就多了一位新成員。
蔺琬琰起名字很随意,他一向認為這隻是個稱呼而已,所以當廉韫玉問他要給小貓起什麼名字的時候,蔺琬琰盯着安靜地窩在男人腿間的,洗過澡剛吹幹所以格外膨脹的小黑球看了一會兒,果斷地做了決定,
“就叫煤球吧”
蔺琬琰初為“貓父”,對流程并不清楚,還是在廉韫玉的指導下去寵物醫院給煤球做身體檢查,打疫苗,廉韫玉也是通過在網上查閱資料。
煤球終于安定下來了,廉韫玉也撤了輪椅,失去了繼續有意賴在某人家的明目張膽的理由。
他收拾完東西踏出房門,轉身就看到蔺琬琰就站在門口,懷裡抱着煤球,一人一貓目送他,畫面和諧。
直到離開小區,他還在想着前幾天蔺琬琰說的想換個大一點的房子是不是随口說的,也許他能把自己的房子租一半給他,然後繼續義正言辭地和某人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