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第二天果然來了片場，踩着點到的。

江臨剛拍完一場早戲，看顧辭站一旁用腳踢着不存在的石頭，一臉若無其事的别扭樣。

他心裡覺得好笑。

他就說，劇組開拍以來，顧辭每天都有至少一半的時間留在片場，哪怕沒有他的戲。雖然顧辭說他留在片場是為了陪自己。

但江臨覺得眼睛裡的光是騙不了人的。

顧辭排練時，看别人表演時，自己上場時，眼睛走在發光。

那是一種熱愛，猶如他熱愛劍術。

顧辭見江臨走過來，别扭地問：“幹嘛？”

“吃早飯了沒？”

“哦，吃了。”

“跟導演副導演打過招呼沒？”

顧辭等着江臨解釋呢，可江臨繞來繞去半天就是不主動說，他急了：“你問這麼多幹嘛，你不是說要給我解釋嘛，解釋啊？”

“跟導演副導演打過招呼沒？”江臨又問。

顧辭：“……打了。”

江臨就笑了。

顧辭看江臨笑起來眉目疏闊，心裡又酸又澀，就是這樣一個人，讓他頭一次體會傷心和難過。

從小到大，他要什麼沒有？

唯獨在江臨這兒載了跟頭，偏偏自己還不能拿對方怎麼樣，威逼不成，利誘不了，也不能來硬的。

江臨身手那麼好，他打不過。

想想都憋悶。

既然不喜歡他，長那麼讓他喜歡幹嘛！

“不是要解釋嘛，解釋啊！”

“咱們确實不合适。”

顧辭炸毛了，還以為對方能解釋個啥，“就這？就簡單一句不合适，你特麼倒是說……”

“你是0吧。”江臨在顧辭震驚的眼神中丢出一記炸彈：“咱倆撞号了。”

“……什……什麼？”

江臨一臉坦然。

在知道這個世界同性可婚後他專門去網上學習過相關知識，知道龍陽之好在這裡叫同性戀，可以結婚，受法律保護，不僅男人可以跟男人在一起，女人也能跟女人在一起。

通過學習他還知道，兩個男的在一起，承受的一方稱做受也稱0，進攻的一方稱作攻也稱1。

顧辭會喜歡他，毋庸置疑是因為他的身手，肯定覺得他是1.

網上說，見過為愛做0的，為愛變1的少見。

顧辭想要他的解釋，他說不合适對方不接受，那就給他個他能接受且無法逆轉的回答。

“你沒聽錯，咱們确實撞号了。”

顧辭看着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神色清冷的江臨，在風中淩亂。

江臨？

是0？

江臨？

過了好久，他讷讷開口：“所以，你跟李非，果然你是你在下麼？”

“……我跟李非沒關系！”

“這樣啊。”顧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下意識接道。

江臨：唉。

“可是江哥，你怎麼會是0呢？”顧辭還是不太相信。

江臨語氣滿是惆怅：“可能因為我不想動吧。”

“……”

顧辭不太信，腦子少見的靈光：“江哥，你不會是因為要拒絕我，所以亂編的吧？”

“是真的。”

“怎麼證明？”

江臨：“我不舉。”

顧辭：……

顧辭：……！！！

江臨一本正經，顧辭從他臉上看不出真假，兩個小人在腦海中打架--

一個說江哥沒必要用這種事騙人，應該是真的；另一個說江哥一看就是很能幹的人，怎麼可能不舉，一定是為了拒絕你而找的說辭。

兩個小人打的有來有往，顧辭一時分辨不出。

他問起别的：“那你跟李非真的沒事？”

“沒事。”

“以後也沒事？”

江臨無奈：“沒事，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顧辭放心了。

雖然分辨不出江哥說的是真是真假，但隻要江哥不為李非所動，管他是0是1，他就還有機會。

至于什麼機會，顧辭不知。

江臨看顧辭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得意，有些無奈，笑着轉了話題：“既然回來了，好好跟導演解釋下，後面認真演。”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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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了假的顧辭提前回來，劇組衆人跟得知顧辭請了一周假時一樣的震驚和好奇。

不過不管怎麼樣，對導演組來說都是好事，不用臨時換演員，不用重拍，不用再耽誤拍攝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