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懸覺站在鏡子前,把淩亂的頭發抓了抓,又練習了一下:“我叫魏懸覺,你叫我阿覺就好。”
剛剛城主來過,他才抽空洗了把臉,盡量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麼狼狽。
晉榕醒了之後他摁了他哥的呼叫,又扶着晉榕坐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還沒自我介紹。
但晉榕似乎也不是很在意。他總是這樣淡淡的,有種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味道。好似沒魂兒似的,總感覺一陣風吹過來就能飄起來。
吐血這件事,醫療團隊下的判斷是修複溶液和晉榕本身并不太兼容,出艙養着更好。
魏懸覺追問:怎麼會?
領頭的醫生解釋道:這人是一次進化都沒有完成過,不适合進化人類的修複液。
魏懸覺大驚失色,這年頭一次進化都沒完成過的人類他都沒見過,基本上都死在環境動蕩期裡了。而且此人雖然看着年輕,居然是動蕩期末期的人類,和自己差着輩。
雖然出了醫療艙,但身體狀況依舊不是很好。
魏懸覺把水和藥端來,在他身後放了靠墊,才慢慢攙扶着他坐起來,較為正式地告知了自己的名字。
晉榕閉眼靠在床頭,隻覺得一陣陣天旋地轉,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魏懸覺?”十分清澈好聽的聲音,“你哥怎麼讓你來做這活?”
魏懸覺撓了撓頭:“我家傳是生物制藥學,城主讓我跟着您好好學。”
晉榕淡淡道:“跟着我能學到什麼?純屬浪費時間罷了”
魏懸覺忍不住道:“您可别這麼說,我哥說全城的技術人員加起來也比不過您一個手指頭。”
晉榕剛想笑,一笑就感覺肺腑裡一股血的味道。
他剛恢複記憶時候,也沒仔細看手裡是什麼,就往自己脖子裡打,估計是一支退行液的原料。
晉榕深吸一口氣,壓着胸腹間的疼痛,極其緩慢地吐出來,想去接水杯。
魏懸覺把杯柄對着他,自己依舊托着杯身,怕他手上沒力氣,依舊是半扶着水杯看他把藥吃了。
晉榕精神不濟得很,但一直躺着身上更不舒服,沒話找話地問他:“你<新生物藥學>學得如何?”
“聯考評估得了A”。
“那你以後要去主城嗎?”
“不去,大哥說主城的人腦子都有問題。”
晉榕很輕地笑了一下,“他說的沒錯。”
“但你不想出去看看嗎?”
“不去,外面有什麼好的。”
“那有一天,外面的人逼你出去呢?”
魏懸覺面露不快,忍了忍,終是道:“若我不願意,誰都逼不了我,再說城主和我哥那麼強,誰能逼得了我。”
晉榕聽了,也不說話,低頭看着地面釉質上的一點髒污。
再一會兒,藥力發作,他淺淺地睡了過去。
魏懸覺沒出聲,等他睡的沉了,才輕柔地扶着他躺下,給他掖了掖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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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顧佛禹三人到黑雲城大半天了,顧拭旁邊一直跟着個無臉仿生人,舉着牌子:請繳納環境衛生罰款1,000結晶币。
顧拭氣得要死,他吐完就發現旁邊站着這仿生人,他哥站得遠遠的一臉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