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這是槍傷。第二,這種大口徑的手槍國内是沒有的,走私也很難。這麼說吧,能有這種槍的,要麼是國外的犯罪分子潛入了,要麼是國内很有本事的人搞來的槍,無論哪一條,光憑着我們警察部門的五四手槍很難和他們展開正面對抗。”
此時國内還未形成針對暴恐的特殊部隊,警察的力量在打擊這種涉外的恐怖分子時心有餘而力不足,大多與駐地的軍事部隊聯手,從而減少傷亡,保障人民群衆财産安全。
這種活是不成文的規定。
唐成傑不再說話,隻靜靜看着嚴司令。
嚴司令略傾身看了一眼,突然坐的筆直,他飛快地與副手交換了視線,兩人的神情俱是一凜,然後又伸頭湊近了看,這才露出了些許難以言明的古怪之色。
副手當機立斷,已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室内一時陷入了安靜中,副手也沒叫公務員,自己起身給大家泡茶,段龍飛副局長忙起身接過泡茶的活。時鐘滴滴答答地走着,指針很快指到了數字12。
唐成傑看着鐘,皺着眉又歎口氣。
嚴司令臉色愈發難堪,轉臉對着副手道:“你瞧瞧這小子,是不是野馬?咱們的話都敢不聽,這以後還得了?誰還能管得住?”他說完轉過頭對着唐成傑道:“唐局,實不相瞞,我們這邊也出了點亂子,峥嵘出任務了,我看還是叫聶旅來吧,他作風更穩重些,也有手段。”
唐成傑和段龍飛對視一眼,都露出些遺憾的神色。但事已至此,沒得挑了。“好,聶旅人在哪裡?我們想請他和我們一道回去,與專門負責這件案子的崔少錦隊長碰個面,仔細聊一聊具體細節。”
“稍等。”
嚴司令一通電話打出去,不到二十分鐘,穿戴整齊的聶霜城就來了。他膚色黝黑,一雙眼亮晶晶的,年紀約莫着在四十上下,氣質厚重不苟言笑。他敬了禮在一旁站好,唐局和段副局長與他一一握手,副手粗略地将情況說給他聽,然後就随唐局一道出去了。
辦公室又陷入寂靜,一旁的徐老瞧着好似老了十歲,抓着頭面露苦澀。嚴司令不知該怎麼去安慰他,隻好坐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老徐,項目都八年了,還在乎這一時半刻嗎?”
“你不懂!”一貫溫文爾雅又内斂的老頭忽然厲聲打斷他的話,“孟博士是最後的希望了,我都明白的,我明白這次團隊的人被送回去意味着什麼,再出不來成果,雄鷹就要腰斬了,那麼多心血,還有小林子的命啊,都要埋在這黃土地和大沙漠裡了。我……我愧對他們啊!”
看着淚眼婆娑的半百老人,嚴司令心裡也很難受。這八年他一直在,也盡可能保障了他們的供給,也将他們的不易看在眼裡,更是打從心底裡敬佩他們的付出,可是,他能做的就這麼多,上頭自有上頭的考量,他們承擔的壓力更甚,不能因一己私欲或心軟,就把國家的前途人民的命運都壓在某個人身上。
在其位謀其政,他們不能有心,感情隻會使理智無能,使天賦埋沒。
“峥嵘去找了,他會竭盡全力的。”
“淩峥嵘?那個和孟博士搞對象的軍官?”徐老不知在想什麼,緩慢開口道:“上午才吵了架,下午人就不見了……”
嚴司令猛地一驚,“徐老您可别瞎想,峥嵘在我這待了一下午呢。他上次舍命換來的軍功才報上去,隻等拟戰局的人調查清楚結案就能提拔了,這個節骨眼兒上可不能出什麼岔子。”
徐老一臉嫌棄的看着他,語氣裡也是掩飾不住地嫌惡,“老嚴,我是那種沒有證據就潑别人污水的人嗎?我可要知道被冤枉的滋味了。”
他輕歎口氣,“我是說,小情侶才拌過嘴,還沒和好,女孩子就丢了,淩旅長這會兒可不得瘋了樣得找嗎?希望他保持理智,不要急昏頭才好。”
“呵呵。”嚴司令有些汗顔,徐老被迫害的事他自是知道,自己對誣陷深惡痛絕也是情理之中。“峥嵘辦這種事很有經驗,徐老啊,你再急也要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