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她被蒙上眼帶着手铐,強押着送上飛往海雕國的專機。盛母恨意滔天,怒罵着她,生來賤骨,你母親不遠萬裡從生巧國飛回國内送B,生下你這麼個賤種,你更賤,我兒真心相待要與你成婚,你怎麼敢,怎麼敢打斷他的腿?
怎麼敢嗎?呵,當然是因為盛宴意圖強迫自己啊,那天是自己15歲的生日啊,是盛爸像天神一般降臨把自己帶回盛家定下生日的日子啊!
怎麼不敢呢?孟圖南哪怕在噩夢裡也冷笑着,憤怒着,盛宴活該啊,他強迫不成,居然敢帶回兩個流氓要一塊強迫自己,如果不是因為盛豐明,她何至于隻打斷他的腿?她是想廢了他的,生來惡種,這種血脈斷絕又何妨?
孟圖南扶着額頭笑起來,越笑越冷,假如自己沒有反抗成功,被輪-奸後會怎樣呢?
棄如敝屣?淪為玩物?她怎麼會忘記,盛家有多少男人用那種肮髒下流的眼神打量自己,試探自己,一個美貌卻無還手之力,沒有背景又寄養的幼女,孤女,誰會真的因為發生了什麼被而追究責任呢?
事後隻會有無數的婦女冒出來勸自己認下來,一邊被唾罵是個勾引男人的賤人,一邊又被安撫着不要反抗繼續承受。
孟圖南從指縫中擡起清亮兇戾的眼眸,她定定望着虛無之處,恨嗎?怎能不恨?倒不如從未被盛豐明帶回去,可若真的恨,又怎麼放過了盛宴呢?
巨大的情緒波動擾得她心口發疼,腦子也疼,忽然喉頭湧上一股熱氣,她按住扶手猛地向前噴出一口鮮血來。
随之而來的是無法抑制地嘔吐感,可她吐不出任何東西,胃部徒勞地痙攣着一口一口地膽汁往外送,她狼狽又痛苦,隻能跪在地上生生受着。
***
距離除夕還有兩天時,舒敬傳回消息,說是已繞了半個胖達國将那三人湊齊了,現在從羊城往橙色區趕。要是不出意外的話,還能趕上除夕早上的那頓雜糧粥。
通常說着不出意外,基本就出意外了。
年二十九的中午,舒敬在涼城打電話,說是已入境河廊石羊了,但車子沒有了油,現在去加油,還叫孫正給自己留晚飯,這次跑地馬不停蹄,還被誤會是人販子差點挨了一頓毒打,必須吃點好的補一補,不然他回來可要鬧的!
孫正接的這通電話,笑罵了他一句狗屎東西就撂了電話,然後通知食堂加個硬菜。想了想,他又驅車回了趟082摸出去年獵的馬麝和野豬,當時吃太多野味了,吃膩味了誰都不要,他隻能将它們用鹽腌了出出風塞進麻袋仍凍庫去了。
今年老大自遇到小嫂子後就一直沒空出手來帶兄弟們進山,自然沒得打牙祭,那就吃吃餘糧也不錯。畢竟誰能想到現在随便吃的東西,要不了多久就入刑了。
誰獵誰刑,多獵多得!
他這邊準備地差不多了,又晃晃悠悠地去了獨立團。如晉他也是跻身副團級的幹部了,不知怎麼就想找人打打架,手癢地不行。
孫正停好車,看小嫂子住的那排小平房裡頭隻她一戶還亮着燈就沒靠過去,這幾天吃穿用度全是老大親力親為,倒省他的事了。
他靠在訓練場的鐵絲網上抽煙,略偏着頭去點火,今天已進入春節期間的戰備狀态,輪休開始了,他約等于半放假的狀态。是以穿了便裝,是一件長及膝蓋的改良版翻領棉服,裡頭套着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外是一件雞心領灰白菱格紋的毛線背心。這一套是小嫂子選搭的,說外國人都這麼穿,叫英倫風。
什麼風他不懂,但這麼穿卻很熱,他幹脆就解開了襯衫的第一粒紐扣,單手插兜夾着煙有一口沒一口的抽着。
不遠處走來兩個着軍服的女兵,帶着紅袖章徑直朝他走過來。孫正一眼看到左側的人臉,好像戴着面具那般,永遠是嚴肅正直的模樣。真有趣,啧,不知道她脫下這身軍裝是什麼樣子。
就這麼一走神的功夫兩人已來到面前了,兩人都是一米六多的身高,甚至隻及小嫂子的鼻尖,看他時就需要仰起頭,這樣一來氣勢便落了下風。
果不其然,嚴靜姝抿了抿嘴,悄然向後退開半步,這樣的視線交錯會點會往下拉,孫正也不能那麼肆無忌憚地以俯視的姿态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