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帆跑得飛快，“舒敬要死了，要死了……”

孟圖南神色一凜，當機立斷道：“戴軍先走，不能耽誤時間救人！”

“好。”戴軍已點着火多時了，聽見孟圖南的話後立刻踩下油門蹿了出去。

山坳裡安靜了下來，一時間隻有呼嘯的風聲。三人開始沿着山脈往東走，找一個稍微平緩可以栓住麻繩的地方。

然而沒等幾步，一聲槍響突然傳出來。三人猛地停下來看向那處宅院，距離太遠，風雪太盛，什麼也看不清。嚴靜姝取出腰間配槍，仰頭對他二人道：“這裡不安全，楊清帆你送夏夏走，我留在這裡接應。”

她怕夏夏不同意，語氣堅決道：“夏夏你必須走，你要是出事損失不可估量。我是軍人，直面危險本就是職責所在，你能懂嗎？”

她潛意識裡還是把她當孩子，當妹妹，怕她任性，怕她遭遇危險。

可孟圖南早已長大，利弊得失擺在眼前，她極少感情用事耽誤大局，當下垂下眼簾道：“靜姝姐你萬事小心，我等你回來給我壓歲錢。”

嚴靜姝抿嘴笑了笑，點頭道：“好，你也是，路上小心。”

兩人往後走，卻不想車子旁又停了一輛黑色的紅旗，楊清帆幾乎下意識地拔槍将人擋在身後，這時，滿天的警笛聲，車子急踩刹車聲将這片低垂的夜幕照得火亮，卻嘈雜。

程骁就在這一刻推開車門走下來，斯文的面孔被風雪掠過，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沉笑意。他的視線越過楊清帆去看他身後站着的姑娘，發現她低着頭立在那裡，眼神不得含了些鋒芒。他推了下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揚聲道：“孟圖南，我們又見面了。”

楊清帆依舊舉着槍，“程團長？你不是轉業了嗎？怎麼會來這？”

程骁揚了下證件，視線仍定在孟圖南身上。“我現在在甜省拟戰局工作，想請孟圖南博士回去協助調查。”

孟圖南從楊清帆身後走出來，攏了攏軍大衣，眉發皆白，鼻尖耳尖指尖俱是通紅。她在漫天雪花中揚眸朝他看過去，那對清亮卻朱色瞳孔沒什麼情緒，不驚不懼，許是因為折騰太久了，她臉色瓷白，眉間堆積着疲憊，唇角卻挂笑，“你也容易啊，除夕夜還要出來找我。”

程骁收了證件徑直走過去，沖她擡起手臂，“當心，雪厚路滑。”

孟圖南挑眉，擡手壓在他的小臂上，“程骁你變了，沒想到轉業還能轉性呀，你以前可不會這麼好心，沒準兒我跌倒你還會在心裡笑，啊不，你壓根不會在意外界的事。”

楊清帆急了，“哎呀松開松開，小嫂子你扶我，老大說了，程骁是個狗東西，你可别被他的小白臉長相給欺騙了！程團長，她有丈夫，你注意影響！”

程骁甚至都沒有瞥他一眼，側臉瞧着并肩的少女，笑道：“呵，你不會真的和淩峥嵘結婚了吧，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就不怕當寡婦？不怕被他養廢了？”

“首先請你注意措辭，他的遺孀不叫寡婦，那叫烈士家屬。其次”孟圖南不爽地哼了聲，沖楊清帆擺擺手，“我姐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你多照應着點。”

“小嫂子你等老大去救你，千萬别被程團長的斯文給騙了。老大沒去前什麼都别說，他們不敢打你的，不然老大能給拟戰局樓炸了！”楊清帆在三軍大比武被迫止步32強遇到的就是他，瞧着是一張斯文又謙遜的臉孔，但下手是真得又狠又毒，腦子又好用，越是危險越冷靜，又強又壞，變态指數僅次于老大。

呸，都是怪物，小嫂子這麼小，又這麼單純，怎麼抵得過他們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人渣呢！楊青丹心急如焚忍不住一勸再勸。

最終孟圖南上了車，車子利落地調頭，與閃着紅藍警燈的車子交錯而過。

孟圖南被冷風吹太久，忽然一暖，頭又開始隐隐作痛。她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陽穴，問道：“什麼重要的事，不能過完除夕再去？”

程骁坐在副駕，聞言側身看向他。“徐滌清被我們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