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不過我以為,也就是像繳納賦稅一樣,定期上貢,其他方面還是獨立的?”
“夫郎這麼理解,也沒有錯,不過,何将軍顯然不想做這種層次的歸附。”
“嗯?歸附還分層次的嗎?”
“這個嘛,倒也沒有明确的規定,應該是一種默認的潛規則吧。我要花洲,主要目标是糧食,其他的我并不在乎。也就是說,我不會介入花洲軍政民事,如此一來,何将軍的生活也不會有太大改變。何将軍當初會歸附我,這是最重要的原因。但是現在,何将軍顯然不這麼想了,我想,他或許是看出了夫郎的本事,想要加深合作。”
“啊?我的本事?我也就會做點小生意罷了,算不得什麼。”這倒不是顧瑜自謙,而是顧瑜是真的這麼想的。
若是和平年代,會賺錢的就是能人,也會受到大家的追捧,可惜大良并不太平,所以顧瑜是真心覺得,自已也就是有點小聰明,俞辰才是真大佬。
“夫郎過謙了,夫郎的本事可一點都不小。而且,打仗很多時候,拼的就是後勤,而後勤說到底,不就是财力的比拼嗎?我以前是有俞家做後盾,才會年紀輕輕闖出諾大的名号,認真論起來的話,我若不是生在俞家,也不可能成為西南最年輕的少将。”
“當然了,俞家家大業大,糟心事也不少。年少氣盛的時候,我的想法太簡單,後來還是吃了幾次悶虧後,我才明白了後勤保障的重要性。那個時候,我是俞家的頂梁柱,俞家某些人就算有想法,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算計我,不過我還是做了二手準備,這就是玉書脫離軍隊專心鑽營的原因。”
“我讓玉書專心賺錢,原本是未雨綢缪之舉,沒想到還真起到了關鍵作用,否則我可能等到不夫郎來救我。”
想到那段最艱難的日子,俞辰也是感慨不已,顧瑜确實是他的救命恩人,可在此之前,如果沒有項玉書的财力支持,俞辰恐怕等不到“出嫁”那天,畢竟俞辰從戰場上被擡回俞家,然後被良醫、洋醫雙雙判了死刑後,俞家就毫不猶豫的放棄了他。也就是說,後續的治療,都是項玉書安排的,俞家也就保證俞辰不被餓死罷了。
顧瑜今天還是第一次聽俞辰說起他在俞家的遭遇,頓時氣憤不已,難怪俞辰對俞家毫無感情,原來是被傷透了心。
“俞家,簡直不是人!”顧瑜已經不知道如何用語言來讨伐俞家了,最後隻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俞辰能夠理解顧瑜的憤怒,得夫如此,夫複何求。于是俞辰安慰道:“别生氣,都過去了。”
“我就是,氣不過嘛!”顧瑜依然意難平。
俞辰見狀,欣慰之餘,還是努力把話題轉回正軌:“總之吧,後勤保障很重要。何将軍打仗不行,但卻很注重後勤。所以,當初那麼多人來勢洶洶,何将軍還能堅持到和談的那一天,這和他強大的後勤保障有重要關系。何将軍應該也是看出了這點,此後隻會更加看重後勤這塊。不過相信夫郎也看到了,何将軍能力是有的,但不在賺錢這塊,想要賺更多的錢裝備自已,可不得依靠夫郎嗎?”
“今天之前,何将軍恐怕還沒想過暴露何小姐,或者我應該這麼說,一旦何小姐和劉副官成親,也就成了何家的外嫁女,家族帳冊自然沒有讓外嫁女打理的道理。但是現在麼,何将軍顯然是改主意了。”
顧瑜這會是真的被驚到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說,何小姐結婚後,何将軍還會讓她繼續管何家的帳?”
“對,何将軍就是想要表達這個态度。”
“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何将軍是怎麼想的?”顧瑜話說到一半,突然沒了聲音,因為他已經想到了問題的答案,俞辰一開始就說了,投誠啊!
看到顧瑜沉默了下來,俞辰就知道,顧瑜想通了,自然不會再多作解釋,而是悠悠的道:“何将軍這步棋下的妙啊,他打仗不行,其他方面倒是挺懂的。”
的确,顧瑜也很認同俞辰的話,何将軍大概除了沒有指揮天賦外,其他技能點都是滿格的。
“何将軍好魄力,換作是我,可是不敢賭的。”
魄力歸魄力,同時也是一場豪賭,何将軍這是把全部身家都壓在了俞辰身上啊,自家夫君就不會覺得壓力山大嗎?
事實證明,顧瑜還是小看了俞辰,俞辰完全沒有感受到壓力。因為既然是賭,就沒有穩赢的道理,賭赢了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運氣不濟賭輸了,後果也是自行承擔,俞辰是不會把麻煩攬上身的。
俞辰的想法沒有錯,不過顧瑜了解俞辰,别看俞辰現在說的冷漠,真到了那種時候,俞辰是絕對不會任由他的追随者自生自滅的,證據就是三年前俞辰連“出嫁”都不忘帶着三千子弟兵。口是心非的夫君,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