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無形間已經成為其他三人視線中心的嚴雪涯隻是喚出本命劍,轉身要踏上去。四周溫度如常,未有冰棱凝結,亦不見其他異象。
阮落英不放心,問道:“雪涯,你是要去哪?”
“沉淵。”嚴雪涯平靜回應,白發在微風中小幅度揚起,如雪如絲。
她作為兩人師尊,已在令牌中分别打入與神識相連的靈力。現在未感受到令牌破碎,但也沒有收到消息,自然是自己去确認一番為好。
如果真是被鎖在了秘境中,那她就斬了整個秘境。
思及此處,銀眸中雖風平浪靜,卻早已被冰冷浸沒,連燦爛的暖陽落入也會被凍傷。
她已失去一個徒生,如今不能再失去第二個第三個……
正要禦劍離去,一道輕卻堅定的聲音傳來:“不要去。”
嚴雪涯轉頭,與池月影那雙清澈的眼相對。
“那是她們命裡的機緣。”池月影抿了抿唇,緩緩道,“我先前偶然蔔算過一次,她們會安然無恙地回來的。”
她記得卦象如此,不過隻是說兩人會歸來……而其中安然無恙是她加的,真正的蔔辭是,“合一”。
不知其意,但若理解為兩位徒生關系會更好似乎也是對的。她實在想不出“合一”一詞有何不祥預兆,便含混地以此結果安慰了嚴雪涯。
阮落英也附和着:“雪涯,我知你護短,隻是她們終究是要成長到能獨當一面,不可太過牽挂。”
聽她們一言一語勸告,嚴雪涯垂眸,眼中閃過複雜神色。
最終,她輕歎一聲,劍微微顫抖,沒入她手心。
“也是,終究……是要成長的。”
可若成長象征遭受苦楚,是必然經受分離與千刀萬剮才能生出的血肉,那她卻如此希望兩人能一直在自己庇護之下,永遠不要有被迫剝去身上那層繭的時候。
這種想法若是被自己那第一個徒生聽見,恐怕難免嘲笑。
但你的死就是我一時疏忽釀成的悲劇。
……念秋。
女人心裡輕聲叫出這個名字,心契沉寂,杳無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