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駱耀祖氣勢十足,大喊着揮劍朝雲無擇刺來。
雲無擇站定在原地,等對方靠近,手腕輕轉,劍尖正正點在駱耀祖胸口。駱耀祖還要反抗,卻聽對方冷冷道:
“不想受傷,就别動。以及按照規則——你已經死了。”
不等駱耀祖分辯什麼,皂吏鳴鑼。第一回合,結束。
駱耀祖不确定面前此人是功夫好,還是運氣好。但他一時不敢輕敵。回頭看看那一排師父們,臨時抱佛腳,仔細回憶一下最陰損的狠招。眼神兇狠盯着對方,你等着!
黑劍指天動地一番操作,确實亂劍迷人眼,台下的莊聿白狠狠為雲無擇捏了把汗。
可能是嫌棄駱耀祖大喊着跑過來太過吵鬧,雲無擇選擇向前迎了兩步,轉身間,竹劍已輕輕松松架在對方頸部。
皂吏再次鳴鑼。第二回合,結束。
駱耀祖心下急了,忙慌慌跑到台下他那一圈師父當中,好歹虛下了一點點心,仔細聽從師父們的戰術指導。
再次登台的駱耀祖信心大增,眼神中是如有神助的自信。這次他學乖了,保存體力等在原處。
或許雲無擇真的想讓對方這張臉在自己面前消失。他腳下生風,淩波微步滑到駱耀祖跟前,不等對方抽劍,竹劍輕劃,駱耀祖鬓邊一縷頭發掉了下來。
“抱歉,你又死了。”
鳴鑼又起。第三回合,結束。前後不到一盞茶時間。
雲無擇收回劍,動作幹淨利落,留駱耀祖和他那一坨窩窩囊囊的影子原地愣神。
“雲兄赢了!雲兄赢了!”莊聿白剛要興奮鼓掌,胳膊卻被身旁少年拉住。
“勝負難料。先别高興太早。”
“不是五局三勝麼!那駱耀祖根本沒反擊機會。我們雲兄穩赢三局!全場這麼多人看着,總不能混淆黑白、颠倒是非吧。”
“要麼說你剛來、對府城不了解呢!駱家,在府城恨不能手眼通天,誰都休想滅過他們駱家的次序去。從文,他們家有大公子駱耀庭,三省書院的驕傲,今年院試榜首非他莫屬。從武,目前他家能拿出手的就這駱二,自然要好好運作一番的。我聽聞昨天他還要當街強了悅來茶坊的九哥兒呢。簡直畜生!”
少年赤誠幹淨,見不得龌龊事,恨恨在手心砸了一拳,“至于從商,府城半數商鋪都受他家蔭庇……”
“半數?兄台家也受這駱家蔭庇?”
“我呸!蔭庇?他也配!”少年忽然意識到還未自報家門,忙說,“對了,我叫薛啟辰,你叫什麼!”
“我叫莊聿白。”
兩人一見如故,還想繼續聊些什麼,方才那家丁将薛啟辰拉走了:“二公子,快回家吧。聽說大公子已經聽說你來了這裡。先想想等會如何交代吧。”
台上主考官将場上兩名監督皂吏叫到身邊,一番交流後,邁着四方步緩緩走至台中,伸手向下壓了壓,全場頓時安靜。
“本場比試,獲勝者長甯州雲無擇!”
靜。
現場一陣死寂,靜得讓人覺得這個世界都失真了,隻剩遠處隐隐傳來的市井喧鬧聲。
“哐啷——”那把锃亮的烏金劍狠力擲在台上。
果不其然,台上的駱耀祖鬧起來,指着雲無擇道:“哪來的鄉野村夫!敢與本小爺搶風頭!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重!”
雲無擇置若罔聞,雲淡風輕将竹劍收起來背至身後。臨風之姿,優雅挺拔,越發襯托出同台之人之不堪。
駱耀祖跺腳大叫:“對,劍!他那劍一定有問題!”
兩名皂吏忙向前點頭哈腰:“駱公子,檢查過的,不過竹劍一把,委實沒有任何問題。”
“那就是他人有問題!”駱耀祖台上不依不饒,耍渾更甚,
“比武時他不時沖台下一個和尚點頭緻意,當我瞎麼!竟敢請妖僧現場施法?真是無法無天!那秃驢呢,快去給我抓住!”
台下莊聿白很是生氣。他伸手摸了摸應龍的腦袋,在毛茸茸的耳邊說了句什麼。
應龍耳朵“嗖”地一下立起來,兩步竄到台上,瞅準時機,死死咬住台上那口出狂言之人的褲子,用力一拽。
白花花的大腿在太陽下面一照,向來欺行霸市的駱家二世祖,臉面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