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簡單,”小陳總昂着下巴,指着檀頌,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我想要她,靳總賞個臉,讓這位姐姐陪我喝兩杯。”
他說得理直氣壯,并沒有覺得這個要求有多過分。
對于他們那個圈子的大多數人來說,女人和酒沒有區别,都是生活的調味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沒有人會為了女人放棄利益。
小陳總信心滿滿,在他看來,一個員工而已,靳司珩不會太放在心上。
沉默半晌,靳司珩忽地嗤笑一聲,半垂下眼皮,眼裡帶着輕慢。跟他站在一起,小陳總像個瘦不拉幾的小雞崽,連看他都要仰起頭。
“一個員工而已,笨手笨腳的,怎麼能把小陳總伺候好呢?”他說着,話鋒一轉,“不如這樣吧,我陪你喝,你看怎麼樣?”
“……”小陳總的臉色一瞬間變換了好幾種顔色,他嘴唇嗫嚅着,卻半天沒說出話。
其他衆人也都相當震驚,隻有檀頌,照舊是一副與我無關的冷淡表情。
靳司珩似乎沒看到他們的表情一樣,自顧自繼續說道:“我上周和陳總吃飯的時候,他還想讓我多關照關照你,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不如就趁今天吧,咱倆先培養培養感情怎麼樣?”
他背對衆人,雙手抄兜,居高臨下地睨着面前的男人,唇角勾起抹輕蔑的弧度。
直到此時,小陳總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對勁兒。
靳司珩的态度,根本不是要解決問題的。
“靳、靳總,我其實……”
他話沒說完,脖子被卻靳司珩一把抱住,往外扯。
“别客氣,”靳司珩說,“正好我一會兒沒什麼事了。”
然後,他又壓低聲音,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别讓我再說第二遍。”他依舊溫和地笑着,仿佛在跟人讨論今晚吃什麼一樣。
瞬間,小陳總不掙紮了,眼裡湧上一股懊悔的情緒。
走了兩步,靳司珩停住腳步,回過頭,朝後面的衆人看去,溫聲道:“你們,快回去幹活吧。”
他的視線在略過檀頌時停頓了一秒,然後頭也不回地帶着小陳總走了。
大老闆發了話,衆人立刻散開,經理讓闫緒和女服務員留下,說要單獨聊聊,檀頌無視闫緒求助的目光,兀自回了餅房。
見她回來,何奇連忙迎上去詢問情況。其他人沒說話,但都豎着耳朵偷聽。
檀頌:“沒事兒,都解決了。”
她往廚房裡面走,何奇跟在後面,又問:“聽說靳總親自過來解決的,是真的嗎?”
見她大有一副刨根問底的架勢,檀頌無奈道:“你專心工作吧。”
何奇嘟着嘴,不情不願地走了。可即便檀頌不說,别人也會說,沒過多久,闫緒打客人被大老闆親自收拾的消息就傳遍了員工群。
闫緒還沒回來,這會兒餅房也不怎麼忙,幾個小姑娘無聊就談論起這件事兒,聊着聊着便又提到了靳司珩。
甲說:“我覺得吧,其實除了花心之外,咱們靳總還挺有魅力的。”
乙說:“我也覺得,長得帥,身材好,有錢,還有能力。”
丙不懷好意道:“能力,你指的是哪方面的能力?”
幾個姑娘心照不宣地大笑。
她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落進檀頌的耳朵裡。
靳司珩。
檀頌默念了遍這個名字,蓦地想起高中時似乎也是這樣,她經常能在别的女生嘴裡聽到跟他有關的風花雪月。
媒體曾經對靳司珩做過專訪,深扒過他的過往經曆,評價他十八歲前,是漂流在外的落魄貴公子,十八歲後,是商界不可多得天才。
十八歲那年,靳司珩被靳家尋回,靳萬州公開承認了他長子的身份,沒多久,他被送去國外讀書,二十三歲被安排進了萬洲集團,從基層職員做起,短短五年時間,便憑借自身出色的能力坐上了萬洲集團二把手的位置。
更有傳言說,他早就架空了靳萬州的勢力,現在靳家所有的産業,都被他握在了手裡,至于靳萬州的原配夫人以及她親生的那位二少爺,也要仰他鼻息。
其他傳言檀頌不知真假,但靳司珩能力強确實是事實,高中那會兒有晚自習,别的學生都埋頭做題,他卻總是趴在桌上睡覺,可每次考試,他都能名列前茅。
就,真的很拉仇恨。
女生們對他芳心暗許,男生們就是看他各種不順眼。
……
檀頌及時回神,看見何奇她們還在聊天,好像沒人注意到她剛才的出神。為了避免再陷入到那些沒用的回憶裡,檀頌系上圍裙,開始研究起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