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早上,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檀頌出門前,從鞋櫃下面那層拿了把自己的雨傘,那裡面放了好幾把傘。
檀頌記性不好,總記不住拿傘,每次遇到下雨天都臨時買,久而久之家裡存了好多傘。
她把靳司珩借她的那把也拿上了,想等再見到他那位助理的時候還回去。
幾天之後的周六下午,酒店裡發生了一件事,一個男人帶着小三來開房,被他老婆捉奸在床了。聽說三個人從房間打到走廊,被好多人拍了視頻,最後還叫了警察。
這件事鬧得挺大,沒多久酒店内部就傳遍了。
九洲國際作為高奢品牌酒店,一直很注重保護客人隐私,所以有錢人帶着情人來開房這種事并不少見,但基本沒發生過被捉奸的事情。
員工們都覺得這事挺新鮮的,私下聊得熱火朝天,就連闫緒,也跟何奇她們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好半天。
不過八卦歸八卦,他們的工作倒是一點兒也沒落下,隻要不耽誤工作進度,檀頌也不會特意去說什麼。
住三十五樓總統套房的客人點了好多甜品,其中有一道是主廚推薦菜單裡的蛋糕,名叫烈焰雪山,需要現場操作,所以檀頌得親自把甜點送上去。
她推着餐車,乘專門用來送餐的電梯上樓。
到了三十五樓,從電梯出來,右拐便是走廊。三十五樓一共兩間總統套房,離電梯最近的那間,房門大敞,捉奸的事情過去沒多久,裡面仍是一片狼藉,兩位保潔阿姨在裡面來來回回走動,似是在打掃。
檀頌隻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繼續推着餐車往裡走。
來到另一間套房門口,她按了下門鈴。
房門很快被人打開,是個很年輕的男人,穿得花裡胡哨,臉上還有明顯的口紅印。
檀頌朝他微微颔首,公事公辦說道:“您好,來送餐。”
“進來吧。”男人側身,給她讓出路。
檀頌推着餐車進了房間,男人在她身後關上門。
房間明顯被布置過,地上撒了玫瑰花和氣球,客廳的牆面上挂着「HAPPY BIRTHDAY」字樣的氣球。除此之外,沙發上坐滿了人,有男有女,他們一邊喝着酒一邊聊天,沙發邊歪歪扭扭地堆滿了包裝精緻的禮盒,在客廳另一邊,也有幾個人在圍着桌子打牌。
靳司珩和關謹姝正站在落地窗邊聊天,檀頌進來時,不經意間正好瞧見關謹姝捂嘴輕笑。
落日餘晖下,男帥女美,畫面很是養眼。
跟在檀頌後面的男人指揮她把甜點放在茶幾上,說話聲似乎驚動了落地窗邊的兩個人,他們把視線投了過來。
檀頌恍若未覺,彎腰将小甜點一一擺放到茶幾上。
她的到來并沒有引起多大的關注度,那些人當她不存在一樣,聊天的内容仍是無所顧忌。
離得沙發近了,那些内容自然而然傳進了檀頌耳朵裡,她不想聽都不行。
一個女人說:“可惜了,你們沒看到剛才那個場面,特勁爆,陳仕德跟他那個小情兒倆人被他老婆追着打,連衣服都沒穿。”
另一個女人問:“陳仕德養小情人的事又不是什麼秘密,他老婆以前能忍,怎麼這次忍不了了?”
開門的男人回答:“能因為什麼?肯定是利益呗,陳仕德養的小四好像懷孕了。”
第二個女人又問:“你怎麼知道的?”
“前幾天我跟珩哥在醫院看見陳仕德帶那姑娘去婦産科檢查。”男人喝了口酒,随即罵了句髒話:“操!聽說那姑娘才二十歲,剛上大學,陳仕德這老男人可真他媽是個禽獸!”
有人打趣:“衛淮,這話别人說還成,你說就不合适了吧?”
“對啊,”另一人接話,“你沒交過二十來歲的女朋友?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開門的男人怒了:“老子那他媽可是正兒八經處對象,咱可沒讓人學生妹懷孕。”
有人嘲了句:“你還覺得自己挺光榮。”
這時,靳司珩繞過衆人,走到單人沙發前坐下,關謹姝則參與進了另一邊的牌局。
開門的男人問靳司珩:“我剛才怎麼看你是跟陳仕德老婆一起上來的,你不會是特意帶她上來捉奸的吧?”
靳司珩輕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他輕輕撚動腕間的手串,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檀頌身上。
“我靠,我還以為她是來給你慶生的呢。”男人自顧自說着,忽然想到什麼話音一轉:“不對啊,靳司珩,你怎麼愛管這種閑事了?”
“哦,”靳司珩靠在沙發背上,姿态懶懶散散的,說話也是雲淡風輕的樣子,“我呢,跟他兒子有些私人恩怨,所以做個順水人情而已。”
這邊,檀頌從保溫箱裡取出那個名為烈焰雪山的蛋糕,放在茶幾正中央。
這個蛋糕是用海綿蛋糕胚堆出山脈的大緻形狀,然後輔以巧克力塗抹表面和做裝飾物,冷凍固形,最後用白巧塗抹山體,再撒下椰蓉粉做出白雪皚皚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