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喝下一瞬,青夏就皺眉咳了出來,對着水壺罵咧道:“怎麼是酒?哼,還是個劣質酒,難喝。”
宗主笑了,從榻上站起來,繞道青夏身旁,提起另一個水壺給他倒水。
“小仙君這話可冤枉奴家了,這酒可是百年之前中州仙花一族供奉上來的醉仙釀,不敢論酒中第一,但怎麼也與劣質無關吧?”
說完,她把倒好的水遞給青夏,低頭直白地打量着對方。
這身材長相......倒還真有點兒意思。
宗主勾唇舔了舔舌頭,眼中的熱切又加重幾分。
隻是......這五官好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呢?
青夏接過遞來的水,一口咽了下去,他把頭靠在椅子上,掀起眼皮看向宗主,覺得有意思。
“什麼仙花?我家的花給的酒可不會這麼難喝。”
宗主挨着他坐了下來,支頭看他。
“我也好奇仙君喝的是什麼酒,能讓這萬人追捧的醉仙釀也變得遜色了。”
青夏仔細回想了一下花花給自己喝的酒,說道:“嗯......初入口時涼涼的,像松雪,喝進去清清甜甜不是很苦,喝完之後還有那種淡淡的清香,說不出來,就是像某種香草......”
說完,他眼神帶着些迷茫。
怎麼感覺,以前好像在哪裡喝過這種涼涼爽爽的酒呢?
宗主聽了這話卻有些狐疑,聽這小子的描述,怎麼這麼像曾經絕迹一種寒釀呢?不過那都是她聽老一輩描述的了,現在哪裡還來這種酒?光找個活了萬年的老怪物就費勁了......
說起活了萬年的老怪物,宗主莫名心裡冒出個人,剛冒出這個想法,就一股膽寒,瘋狂被她抛出腦外了。
青夏覺得腦子越來越迷糊了,玩太久了,他想回家見花花了。
不知是酒還是合歡果的作用,一種空虛感逐漸在身上擴散開,急需什麼東西來填滿。
他用手撐着椅子,搖搖晃晃地從上面站起來。
宗主見狀連忙上前攙扶住他:“仙君這是要去哪?”
“我要回家。”
宗主哪肯放過這個小妖精,勾唇笑道:“仙君急什麼,時間還早,不如我再陪仙君玩一會兒。”
青夏手臂掙紮了一下,搖頭:“不行,我...我是有家室的人,我愛人還在等我。”
宗主:......
那一瞬間,宗主徹底萎/了。
她甩開青夏的手臂,臉色拉下來,冷哼一聲,盤起手。
“有家室還來什麼合歡宗,不想死快滾吧!”
她對有婦之夫一點興趣都沒有。
青夏踉跄着出門了。
出去以後,外面守着的姐姐進來了,她出聲詢問宗主發生了什麼。
宗主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端起杯子喝了口酒:“找個有家室的送過來幹嘛?浪費我時間。”
她一說,姐姐也跟着驚訝:“可他看着才這麼小。”
她不由啧啧稱奇:“這個人還是我和小妹跑到玄宗新生弟子裡捉來的呢,沒想到連新生都成家了......”
玄宗新生......
宗主漫不經心地心裡默念這四個字,忽然間,她眼睛睜大,嘴裡的酒猛地咳出來。
姐姐被吓了一大跳,小心問道:“宗主你咋滴啦?你的優雅呢?”
優雅的宗主隻覺得眼前發黑,有什麼東西在一下一下沖擊她的大腦,倏地站起來,瘋狂搖晃這個弟子。
“快去!快去把他給老娘抓回來!!!不對,我自己去!!你馬上去給我煮合歡果的解藥,再拿件正常的衣服過來!”
玄宗弟子,那張熟悉臉,家裡有個會釀酒的萬年老花,呵呵呵呵......
她要是再認不出來這人就可以下崗退休體檢腦子了!!
......
仙宮。
房間内安靜,桌子上早早擺好了某人愛吃的菜,隻是平時早早回家的人,此刻卻不知道跑到哪裡鬼混去了,獨留桌前準備飯菜的人苦苦等待。
那背影,看着活像個在家苦守丈夫的賢妻,外人見了定是要斥責一句丈夫不顧家,落寞了妻子。
白庭端正地坐在桌前,身前為自己沏的茶已經快見底,而一旁為另一人沏的幾杯卻仍然滿滿當當。
他看着夕陽的光線從桌子的一邊劃到另一邊,終于,等桌上的光線徹底消失,他端起茶杯飲完了最後一口茶。
他閉上眼,将意識擴散出去。
仙宮裡,不在。
山上,不在。
白庭将手中的杯子逐漸縮緊。
玄宗......還是不在。
周圍的空氣逐漸凝固,屋檐上的鳥雀驚慌地撲打着翅膀飛走了。
他把意識擴大到整個仙界,終于,在某個角落發現了要找的人。
空氣漸漸松緩下來,指腹緩緩摩挲手中的玉杯。
場景逐漸放大,直到面前出現了一個宗門,而那門匾上刻着的三個字卻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合歡宗。
“......”
啪嗒!
價值連城的玉杯直接被仙人捏碎了,捏碎它的人發出一聲森然冷笑。
下一刻,他扔下手中的碎片,甩掉手上的血,起身消失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合歡宗上空忽然聚起陰沉可怖的陰雲和狂風,引起一衆弟子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