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弘在昏暗中輕聲歎了口氣。
他的手越過錦被猛地抓住封蘅的手,她一驚,猛地睜開眼,餘光瞥見他歪頭看着她,面容隐在陰暗裡。
她不由得往床榻裡側挪了挪,“陛下,何事?”
拓跋弘拉着她的手,自然察覺得出,卻不回答她的話,翻過身來一隻手覆在她的身上,另一隻手則緊緊抓住她的胳膊,封蘅還不及思索,拓跋弘貼近她,把她拉進懷裡。
她的身體因緊張而顯得格外僵硬,還有心思來揣測他的意圖,感受着拓跋弘寬厚胸膛裡傳遞的溫暖,因此錦被滑落也沒有察覺溫度的變化。
思來想去,隻恨岚風沒有把宮燈盡數熄滅,拓跋弘此刻對她的怯懦與恐慌一覽無遺了。
他的唇輕輕覆上,兩人從未如此親近,封蘅一動都不敢動,拓跋弘忽然讓她覺得熟悉又陌生。
他緩緩褪去她的裡衣,她終于忍不住,喃喃低問,聲音顫抖,“為何?”
他停下來望着她,“怎麼了?”
“陛下不會……公主也……”封蘅語無倫次,昏黃的宮燈在不遠處變成豆大的顆粒,拓跋弘的神情變得有些嚴肅。
“朕要對你做什麼難不成還要看别人的意思?還要挑良辰吉日不成?”
封蘅垂頭喪氣,心想他這話原也沒錯處,垂下眼簾一言不發,拓跋弘卻像是被惹怒了一般變得粗暴起來。
她畏懼地閉眼上,鼻子有些發酸。
拓跋弘輕輕摩挲着她的頭發,忽而感慨,“總覺得你不似先前活潑。”
這是明知故問,封蘅灰頭土臉地聽他的責備,拓跋弘擋住燈燭,正好把她全部擋在黑暗裡,她不但看不清他的臉,連他的心也更加看不懂了。
第二日一早,封蘅醒來時,拓跋弘早已離開,他是個勤勉的帝王,從不會耽誤朝政。
岚風問她今日想要穿哪件宮裝,封蘅随意指了一件,心煩意亂,腦子裡一直盤旋着昨夜裡未曾問出的話,為何拓跋弘要向韓夫人提起阿姐和崔琬。
她明白有些話不能問出口,就像拓跋弘有無數心思,也從不會告訴她一般,她與他的距離遠若做好一個妃子的鴻溝,她太知道如何本分了。
外頭豔陽高照,晴空萬裡。她換好宮裝收拾妥帖,準備往仁壽宮向太後和博陵公主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