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失去的束縛把她的皮膚裸露出來,在與空氣接觸的瞬間撕咬出駭人的黑青,腫脹出痛辣的視覺,帕比猛地摔落在地。
她幾乎是在摔落的那一刻就把身上的長東西甩飛出去,斑駁的色彩在眼前炸開,她沒有了任何想要動彈的想法。
“帕米——”
應該是有人在叫帕比,可帕比聽得不是很真切,她隻愣怔的瞪着面前的天花闆,雙眼無神。
好像是有人扼制住了她的下巴,帕比模糊的感受着,她應該沒有感覺錯誤吧?
長時間的窒息、被禁锢的五髒六腑、魔力透支……這種情況下,她還活得下去嗎?
媽媽會傷心嗎?外婆會痛苦嗎?她是不是要在這種荒謬的死法下結束又一個短暫的人生?她今年多少歲了?十七歲嗎?
不是的,她應該沒有十七歲,這輩子她好像比上輩子還要不如,她上輩子活到了十七歲,這輩子是要結束在十五歲了。
之前想的大事在這一刻像是無聲的嘲笑,你瞧,想的再多有什麼用呢?活的到嗎?
真的沒用嗎?人死後真的什麼用處都沒了嗎?
不應該啊——
這種對外界感受不清的情況持續蔓延着,在孤獨無力的質問聲中,她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一直到冰涼的液體滑落胃裡,她才感覺自己還活着,她的身體還在求救着呼吸。身上像是被抹上一層膏體,帶來一點除辣痛以外的其他感覺——酸脹。
遙遠的聲音像是順着通道回蕩着傳入另一頭,帕比額頭一片刺痛的冰涼,她猛地睜開眼睛撐起身子,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脖頸。
脖頸上的刺痛消失了,能感受到的是自己略帶涼意的手指與溫熱軟肉相觸碰時傳來的舒坦,就連躁意都褪去。
她感到臉上有點濕熱,于是手指觸摸臉頰,這才發現那是生理性刺痛流下的淚,用手擦幹後才明白為什麼會流淚。
現在的帕比并沒有待在古代魔法密室内,眼前是層熟悉安心的簾子——屬于龐弗雷夫人醫療翼的顔色。床鋪靠窗,簾子又沒有遮擋光線的意思,就這麼刺入帕比的眼睛中,使得她因為準備不及時而流下淚水。
帕比覺得自己在陽光不知收斂沒有邊界感的照射下顯得有些呆傻,她頭腦發蒙的思考着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又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一直到窗簾外傳來很輕的腳步聲,身影未但心聲先到的能力告訴着帕比有幾人目的如何人物是誰。
恩萊特掀起簾子,手裡拿着一條有一米多的繩子,後面跟着鄧布利多。
龐弗雷夫人推着小車子路過簾子,對着鄧布利多低聲講:“小聲點,外面還有其他正在休息的孩子,我先走了,不要在這裡待太久,帕比也需要休息。”
“好的,波比。”鄧布利多說。
恩萊特看到靠在床背上靜默不語的帕比,臉上全然是心疼的神色,她輕聲問着:“感覺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