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陌生人……他看看斯内普,腦海裡又出現了那人在蜘蛛尾巷時說的話。
很難聽,大多是些譏諷和嘲笑。
但他偏偏能聽出其中若有若無的那一絲關注。
對于以前從未受到過正常人類關心的裡德爾來說,這一點模糊的關注也足以使他将之珍藏于心,獨自一人時再拿出來細細品味。
就像是萬古長夜之中的一隻小小的飛蛾,在看到一盞極其微弱的燈火時,即使明知那燈火并非為自己準備,卻也依舊會義無反顧地追随着那一點點難得的、轉瞬即逝的光明。
隻是可惜斯内普的這點燈火連溫度都沒有罷了。
“蜂蜜鹽霜蛋糕。”他聽到斯内普在說話。
面前已是一道走廊的盡頭,一座龐大醜陋的石頭怪獸擋住了斯内普的去路。
随着斯内普話音落下,石獸背後的牆壁裂開了,露出了隐藏其後的螺旋台階。
這台階更陡了……裡德爾在心裡抱怨着。
這意味着他被撞到的次數會更多。
然而更不幸的是,即使裡德爾在心中瘋狂祈禱,在斯内普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時,裡德爾還是被台階側面的石牆撞到了鼻子,直撞得他眼前一黑,劇痛也随之傳來。
裡德爾無法開口,但并不妨礙他從喉嚨裡擠出幾聲不滿的痛呼。
“安靜。”斯内普絲毫沒有同情的意思,擡手敲了敲面前的門。
裡德爾認識這間辦公室。
這是校長辦公室,自己當初就是在這裡得知自己的巫師身份。
“西弗勒斯。”蒼老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和,“我……你受傷了嗎?”
“什麼?”斯内普詫異地回過頭,發現自己身後滴落了一串血迹。
斯内普隐約明白了剛才裡德爾出聲的含義。
裡德爾感到自己的身體一重,随即摔在了地上,維持着側躺的姿勢,背對着校長辦公桌的方向。
斯内普又用魔杖敲了敲他的頭。
一股熱流從頭頂散開,雖然身體依舊被禁锢着,但他很高興自己拿回了說話的權利。
“湯姆?”鄧布利多通過裡德爾瘦弱的身體認出了他。
“是我,鄧布利多教授。”裡德爾說着,偷偷瞟了一眼斯内普的臉色。
斯内普陰着臉揮了揮魔杖,讓裡德爾轉過身去,面對着鄧布利多。
“噢……”鄧布利多看着裡德爾滿臉血迹的樣子,有些驚訝地放下手中的書,“這是……”
“看來校長還不知道地下室裡發生的小插曲。”斯内普說道,聲音依舊在微微發抖。
鄧布利多站了起來。
他很少見到斯内普有如此失态的時候——好吧,這種神情和語氣也隻有放在斯内普身上才算得上失态了。
斯内普重重地喘了一口氣,用盡可能簡潔的語言向鄧布利多描述了剛才發生的事。
鄧布利多耐心地聽完,随後轉過身,面對着身後的肖像牆。
“女士們,先生們。”鄧布利多微笑着說道,“别讓那個搗蛋鬼在城堡裡到處喊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