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來的是劇烈的搖晃和颠簸,上下颠倒的狀況也加劇了裡德爾反胃的感覺。
因此他根本無法阻止自己在這個倒立的懸空狀态下吐得一塌糊塗。
這還不如再去面對一次路威……裡德爾迷迷糊糊地想着,隻覺得身上冷得更厲害了。
“把他放下,西弗勒斯,他會被嗆到的。”龐弗雷夫人的語氣顯得有些焦急。
然而裡德爾并沒有感覺自己的身體處境有什麼變化。
“總好過他被毒死。”低沉的聲音和平時并沒有什麼不同,但裡德爾發覺剛才那種緻命的搖晃伴随着反胃感再度襲來——更要命的是在這之後又重複了五六遍。
斯内普似乎是再三确認裡德爾實在沒有東西可吐後才将他放了下來。
在他被放回床上的同時,一杯異常苦澀的藥被送進了他的嘴裡——但和剛才那一陣翻江倒海的折磨相比,這簡直是人間美味。
随着身體上的寒冷和麻木逐漸緩解,後背上被汗水浸透的傷口再次叫嚣着疼了起來。
“聽得見嗎?”龐弗雷夫人又抓住了他的手。
他用全部注意力去重新構建大腦和那隻手之間的聯系,并最終成功了。
“謝天謝地。”龐弗雷夫人的聲音立刻變得輕松了許多,“你記得自己吃了什麼嗎?是床頭上的這些東西嗎?”
裡德爾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西弗勒斯?”
“我會檢查這些東西的。”斯内普剛說完,裡德爾就聽到了他遠去的腳步聲。
别這樣……裡德爾想要阻止斯内普帶走那些零食——準确來說,是想要阻止他帶走那盒蜘蛛——但他完全沒法出聲。
很快,感到自己的身體被輕輕地翻了過去,龐弗雷夫人一邊絮絮叨叨地抱怨着一邊給他換上新的藥和繃帶。
“好好睡一覺吧。”
這句話似乎帶着某種魔力,裡德爾很快就感覺到後背上尖銳的疼痛逐漸離自己遠去,劇烈折騰過後的疲倦感淹沒了他。
自己出院的時候應該在這張病床上刻下自己的名字……睡着之前,裡德爾迷迷糊糊地想着。
說不定過幾天就又躺到這裡來了。
————
鄧布利多看着擺在自己辦公桌上的幾包零食糖果,神色有些凝重,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着桌面。
斯内普坐在桌子對面,臉色陰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在打開那一盒蜘蛛的時候發現自己不得不去抓住那些惡心的八條腿的生物并且把它們變回糖果。
“我們沒有證據,西弗勒斯。”沉默過後,鄧布利多說道。
“你應該采取措施的。”斯内普盯着那些零食,似乎想用眼神讓它們開口說話,“我沒想到他會使用這種拙劣的手段……而且我們居然毫無防備。”
“盧修斯不會留下什麼把柄……那些貓頭鷹現在應該已經被銷毀了。”鄧布利多搖搖頭,“我能做的也隻是警告他,以及讓波比以後提高警惕。”
斯内普沒說話,依舊緊緊盯着那些零食。
“這個給你,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猶豫了一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僅有手指粗細的小玻璃瓶,裡面是小半瓶澄澈的液體。
玻璃瓶成功地吸引了斯内普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