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爾費勁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着唯一的一道石頭走廊走去。
這條走廊順坡而下,裡德爾扶着牆,用一條腿緩緩地滑下去。
牆壁上滿是滑膩的青苔,裡德爾心驚膽戰地生怕自己再摔倒。
寂靜的走廊裡,他隻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聲。
直到這過分安靜的環境裡出現了一些輕微的沙沙聲和金屬碰撞聲時,他已經來到了走廊的盡頭,面前是一個燈火通明的房間,上面是高高的拱形天花闆,無數隻閃閃發光的小鳥正撲閃着翅膀在房間裡飛來飛去。
“你進去。”奇洛說道。
裡德爾在心裡哀歎一聲,拖着右腿邁入房間,同時伸手護住頭,以防那些鳥朝自己撲過來。
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那些鳥依舊自顧自地飛着。
奇洛耐心地等了一會兒,直到确認那些鳥沒有攻擊裡德爾時這才進了房間。
他先走到房間另一頭的門前看了看,又用魔杖敲了敲,然後又惱火地回到房間中央,擡頭看着那些鳥。
“鑰匙……”奇洛眯着眼睛觀察了一會兒後說,“……弗立維的小把戲……亨特!”
裡德爾此刻也看到了那些“鳥”的真面目和牆角的飛天掃帚。
“我真的不擅長騎掃帚……教授……何況現在……”裡德爾指了指自己的右腿,“您應該不想讓我浪費太多時間吧……”
奇洛盯了他一會兒,垂下魔杖,抓過一把掃帚。
“如果你敢跑,就準備好再嘗嘗鑽心剜骨,明白嗎?”
裡德爾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此時奇洛已經起飛了。
自己肩膀上的傷口還在不斷滲血——那似乎是某種特殊的魔咒,血流的速度始終沒有減緩的迹象,而疼痛卻越發明顯。
看來今天自己是沒法離開這裡了……裡德爾悲哀地想着。
空中的奇洛不知用了什麼咒語,一道強光閃過,有一些鑰匙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奇洛一把抓住其中一個,落回地面,将鑰匙扔給裡德爾。
“去開門。”
裡德爾打開了通往前方的門。
一片漆黑。
不用奇洛開口,裡德爾主動走了進去。
漆黑的房間在他進入後立刻變得燈火通明。
眼前是一副巨大的巫師棋棋盤,面前的黑棋子比他要高上許多,而對面的白棋子同樣巨大,白慘慘的臉上沒有五官,看起來相當瘆人。
“我也不會下棋,教授。”裡德爾扶着離自己最近的一顆棋子站着。
反正目前看來,最差的結果就是死……最好的應該也是死。
沒什麼可害怕的了。
奇洛拿魔杖朝着遠處的一個白棋子狠狠一揮,棋子立刻被炸得四分五裂,但卻又在幾秒鐘内恢複了原狀。
“該死的。”奇洛低聲咒罵着,“亨特,站到騎士的位置去,如果你敢亂動……”
他自己則頂替了一個黑棋主教。
裡德爾渾身顫抖地看着那些恐怖的白棋子朝自己逼近,而自己則不得不按照奇洛的命令在棋盤上一瘸一拐地來回移動。
從肩膀上滴落的血将棋盤格沾染得一塌糊塗,裡德爾的視線也漸漸開始模糊。
奇洛顯然也發現了他的異常。
又是一道傷口撕開了他的另一個肩膀,疼痛使裡德爾獲得了片刻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