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學期結束前的最後幾小時，哈利、羅恩和赫敏最後一次來到校醫院。

裡德爾正百無聊賴地站在窗邊，眼巴巴地看着草地上其他正在奔跑嬉鬧的學生。

“我還以為你們不會來了。”聽到身後傳來的說話聲，裡德爾驚喜地回過頭，“火車什麼時候開？”

“四個小時之後。”哈利回答道。

羅恩和赫敏都顯得有些興奮，隻有哈利看起來很平淡。

“你不期待假期嗎？”裡德爾注意到了這一點。

“當然不。”哈利愁眉苦臉地說道。

“也不想回家？”

“那裡才不是我家。”哈利搖搖頭，“霍格沃茲才是我家，在習慣了這裡之後，我簡直無法想象該怎麼面對那些人。”

“得了吧，哈利。”羅恩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誰面前抱怨那些麻瓜都沒問題，除了湯姆——還有比斯内普更糟糕的選擇嗎？”

裡德爾聳了聳肩膀，沒說話，心裡第一萬遍反駁這個觀點。

“把地址留給我吧，湯姆。”羅恩說道，“我會給你寫信的——我可是家裡唯一交到了斯萊特林朋友的人！”

“我也會寫信給你的。”赫敏說。

“好啊。”裡德爾欣然答應，“我假期住在蜘蛛尾巷第……呃……”

“怎麼了？”

“我的房間好像沒有窗戶。”裡德爾回憶着那個陰暗的小隔間和昏暗的客廳，“如果你們派貓頭鷹來送信的話……它們可能會選擇從斯内普教授的卧室進來。”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抱歉，湯姆。”羅恩幹巴巴地說道，“恐怕沒人會給你寫信了。”

赫敏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你們可以把地址留給我，如果我能找到貓頭鷹的話就寫信告訴你們。”裡德爾說。

三人留下了各自的地址。

“原本還想邀請你來我家的——我媽媽一直想看看你。”羅恩惋惜地搖搖頭，“但現在看來我們隻能開學再見了。”

“如果他在斯内普手裡活到開學的話。”哈利說，“的确，和斯内普相比，德思禮一家簡直就是天使。”

裡德爾第一萬零一次在心裡反駁這句話。

幾人又湊在一起聊了很多，尤其是哈利，他似乎打算把自己一個假期的話都在今天提前說完。

“我會想你的，湯姆。”在被龐弗雷夫人趕出去之前，赫敏突然上前一步，輕輕地擁抱了裡德爾。

裡德爾被她貿然的動作吓了一跳，緊張得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

“哦……謝謝你，赫敏……”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聲音不要發抖，“我……我也會想你的……謝謝你……”

可惜的是，直到赫敏松開他的那一刻，他也沒能鼓起勇氣回抱一下她。

“……再見，赫敏。”

三人已經說說笑笑地離開很久了，裡德爾卻依舊愣愣地站在原地，回憶着剛才那個短暫而長久的擁抱。

————

在火車開動後的半個小時，斯内普出現在了病房。

在經曆了龐弗雷夫人的千叮咛萬囑咐之後終于走出了城堡大門的裡德爾眯了眯被明媚陽光刺痛的眼睛，狠狠吸了一口久違的新鮮空氣。

“先生，我的行李怎麼辦？”他仰起頭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沒理他，隻是沉默着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