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聽到過這些說法。”裡德爾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它，“事實上，現在的斯萊特林學院和其他三個學院的關系都不怎麼好——尤其是格蘭芬多。”

“當然。”薩拉查惱怒地噴出一口氣，“另外三個建校者主導了學校，他們将我的主人視為背叛者，失去了他的庇護和指引後，斯萊特林學生們逐漸變得不再合群了。”

裡德爾安靜地聽着薩拉查說的話，聽着這所學校建立之初發生的種種趣事。

“這所學校是我的主人一生中最得意的傑作，格蘭芬多是他最志趣相投的朋友，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也是他曾認為的最親密的夥伴們。”薩拉查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他們四個一起經曆過許多艱險，直到一切都歸于平靜，他們才來到這裡。”

“我真的很難理解你們人類的情感——在生死關頭都能堅不可摧的友情，居然會在這片甯靜與和平中徹底瓦解。”

裡德爾順着隧道轉過一個又一個彎，心中對于薩拉查的恐懼感已經幾乎全部消失了。

“他離開這裡前的最後一天，是我陪他度過的。”薩拉查輕聲說道，“他一整天都坐在自己的房間裡，等着另外三個朋友能來找他，想象他們會像從前那樣——拉文克勞會拍拍他的肩膀，赫奇帕奇會給他一個擁抱，而格蘭芬多則會搭着他的肩膀，回憶他們從前的冒險經曆，和他一起大笑，再昂首闊步地将他送出校門。”

“他從黎明等到午夜，可他沒有等到任何人——包括他一直笃定會來的格蘭芬多。”

“書上說他們吵翻了，斯萊特林一氣之下離開了霍格沃茲，還封死了密室。”裡德爾放慢了腳步——他看到面前的隧道盡頭出現了一堵牆。

“他們确實吵翻了，但是在他們一起經曆過的歲月裡，争吵其實并不罕見。”薩拉查說，“至于封死密室……”

裡德爾在那面牆前停下了腳步，看着那上面雕刻着的兩條互相纏繞的蛇，蛇眼中鑲嵌的綠寶石幽幽地閃着光。

“打開。”薩拉查低沉的聲音适時響起。

兩條蛇分開了，石牆從中間裂開，露出了隐藏其後的空間。

“……他原本是打算把密室和我一起留給格蘭芬多的，讓我代替他守護這所學校。”薩拉查接着剛才的話說，“他知道一種特殊的辦法，隻需要我的一點協助，就可以将蛇佬腔的能力轉交給其他人。”

光線昏暗的房間裡聳立着許多高大的石柱，環繞糾纏的巨蛇浮雕盤旋其上，支撐起遁入黑暗之中的天花闆，在綠熒熒的房間裡投下一道道詭秘的黑影。

“但那是對他來說是巨大的損失。”

裡德爾靜默着環顧房間，擦了擦快要流下來的鼻涕，邁步向前走去。

“可惜格蘭芬多辜負了他的信任。”

薩拉查粗糙的身體在地上沙沙滑行。

“所以他才會将我封入密室，并要我等待繼承者的指令淨化學校。”

裡德爾走到了最後一對石柱前，眼前是位于房間最深處的一座巨大石像——一張老态龍鐘的臉，稀稀拉拉的胡子幾乎拖到了袍子的下擺。

“這是我的主人——薩拉查·斯萊特林本人。”

其實無需它介紹，裡德爾當然猜得出這是誰。

他打了個噴嚏，擡起頭注視着那個石雕的老人。

“你的意思是……”看了很久，裡德爾才小聲問道，“斯萊特林本人是我的先祖？”

“沒錯。”薩拉查緩緩地在他身邊滑動，“說實話，你和你父親很像——但他第一次來到這裡時已經十六歲了，你現在……”

“十三歲。”

“十三歲，沒錯。”薩拉查停了下來，昂起頭看着斯萊特林的石像，“你們的反應是一樣的——他也站在這裡想了很久。”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父親，你總不能靠反應……”

“還有氣味，孩子，血脈的氣味是不會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