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爾一時沒反應過來斯内普說了什麼。

“别用那種眼神看着我，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感謝我，然後回醫院去。”

“您讓我白喝了半個學期的水？”裡德爾看着他，慢慢地問，“隻是水？”

“多麼新奇的發現啊，我不介意再讓你喝一次——如果你堅持認為有必要的話。”斯内普漫不經心地說，“我原本以為你最多一個月就會發現不對勁，看來我還是太高估你了。”

“我發現了。”裡德爾忍不住反駁，“我第一次喝就發現藥水不及以前有效，但是——”

“但是你照樣把那些水當藥喝了半個學期。”斯内普毫不客氣地打斷他，“即使是在偷我的東西自己配藥後也沒有想明白，我對此非常失望，裡德爾。”

“我可沒想到您會騙我，我以為藥水效果不明顯是因為我喝得太多了。”裡德爾惱火地說，“所以您是故意那麼告訴我的？藥水用太多會失效？”

“不要在我這裡胡攪蠻纏，魔藥效果會在大量使用後減弱沒錯，但隻要你稍微動點腦子就能想到每種魔藥對‘大量’的要求不可能一樣，而且隻要你随便去查些資料就能知道你喝的數量達不到任何一種藥劑要求的大量——也就是說，我随便捏造了一個漏洞百出的假象，你卻對此深信不疑，毫無察覺。”斯内普的語氣中滿是諷刺之意，“現在回到醫院去，聽懂了嗎？”

這是斯内普第三次要求他離開，裡德爾雖然依舊不滿，但還是決定避免第四次。

他把亨特放到箱子裡，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所以……”裡德爾在離開前又回了一次頭，“我不再做噩夢是因為自己？隻是因為自己？”

“沒錯，所以這次也沒有什麼差别，趕快出去。”

“最後一件事，先生——我在霍格莫德見到的那個人不是布萊克。”

“你能确定？”

“能，布萊克比那個人高太多了。”

“我知道了。”

裡德爾回到醫院時，龐弗雷女士相當不滿。

“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你不知道你必須早點休息嗎？”她低聲說着，走過來動作輕柔地鎖門，生怕吵醒了病房中另外三個熟睡中的人，“

“抱歉。”

“好了，快回床上去睡覺——我在你床頭放了巧克力，你睡前最好再吃一塊。”

裡德爾暫時沒碰那些巧克力，直到他深夜從冰冷的噩夢中驚醒後才拿起一塊。

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自己完全可以應付。裡德爾一邊嚼着巧克力一邊想。

皎潔的滿月透過窗簾縫隙将明亮的月光灑在病房的地闆上，輕紗般的光芒令裡德爾不由得又想起了哈利的守護神，那頭沖破了黑暗的銀色牡鹿。

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咽下嘴裡的巧克力，重新閉上眼睛。

我就是自己的守護神。

————

第二天中午，四人走出校醫院時，發現城堡裡空蕩蕩的。天氣炎熱再加上考試結束，所有的人都到霍格莫德度假去了。但他們都不想去，所以四人漫步到場地上，一邊仍在說前一天晚上的奇異經曆，猜測小天狼星和巴克比克現在到了哪裡。他們坐在湖邊，看着巨烏賊懶洋洋地在水面上搖動着觸手。羅恩眼巴巴地看着裡德爾，想讓他再表演一次徒手飛行，裡德爾費盡口舌才讓對方明白自己并非能完全掌控這個技能。

一個影子落到他們身上，四人擡起頭，看到了淚眼模糊的海格。他用那塊桌布大的手帕擦着汗津津的面孔，朝他們笑着。

“我知道不應該高興，昨晚出了那樣的事，”他說，“我是說，布菜克又跑掉了，還有别的事情——可是你們猜怎麼？”

“怎麼啦？”他們假裝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