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滿滿當當的教室在一分鐘内就冷清了下來，隻剩下裡德爾站在門口看着穆迪。

“我還要趕去上變形術。”裡德爾生硬地說，“如果您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可以放我走了嗎？”

穆迪将講台上的東西全都放回原處，回過頭看了看裡德爾。

“你以前見過那個咒語。”

裡德爾聽出對方用了肯定的語氣。

“誰？”他的沉默似乎反而勾起了穆迪的興趣，“對誰？你？”

“忘了。”裡德爾不耐煩地說，“我能走了嗎？”

“看來斯内普可沒盡到照看你的責任。”穆迪慢悠悠地說，“或者你見到的就是他……”

“我說過我忘了。”裡德爾已經不想和穆迪待在一起哪怕一秒鐘了，“如果你不介意，我現在要走了。”

穆迪撇了撇嘴，那張傷痕累累的臉看起來更怪異了。

“不要隻看到咒語的效果。”穆迪說，“好好想想我為什麼說這些是真正的咒語——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成功用出這些咒語的。”

“——實際上，即使你介意，我也要走了。”裡德爾将書包狠狠甩在肩膀上，扔下最後一句話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教室。

晚上，裡德爾在公共休息室裡獲得了不少額外的關注，他在課堂上正面反抗穆迪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學院，好幾個高年級的學生親熱地搭着裡德爾的肩膀稱贊他的膽量。

德拉科依舊很不高興，原因是馬爾福先生的來信是叫他去上穆迪的課，而不是答應幫他趕走穆迪；克拉布和高爾倒是把裡德爾當成了英雄，到處宣傳他在課堂上和穆迪頂嘴的事。

裡德爾并沒有為自己獲得的英雄般的待遇而感到開心，他早早地就回到宿舍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将四面暗綠色的幔帳嚴嚴實實地拉好，接着在黑暗中盯着頭頂上方的空氣發呆。

“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成功用出這些咒語的。”

穆迪的這句話像是帶着某種奇妙的魔力一般反複在裡德爾的耳邊回響，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忘記今天課上那隻痛苦掙紮的蜘蛛。

我也曾經試圖用過這個咒語。裡德爾提醒自己，兩年前在禁林被那群巨蜘蛛包圍的時候，這是自己能想到的最狠毒的咒語了。

隻可惜當初什麼都沒有發生，現在看來也許咒語根本就沒成功。

這種邪惡的咒語，使用的人越少越好。裡德爾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想用這個念頭說服自己。

弗立維教授說過我在魔咒學方面的天賦很好，我從一年級開始學咒語就是最快的那個，即使是赫敏也比不上我。裡德爾不斷告訴自己，但他閉上眼睛卻發現自己怎麼都睡不着。

你學過守護神咒，你費了很大的力氣練習。他心裡的另一個聲音提醒他。但你從未成功過——可是哈利成功了。你見過斯内普召喚守護神的樣子，你很清楚哈利成功了。

裡德爾煩躁地把臉埋進枕頭裡。

從上學期期末開始，他一直很想問問哈利是怎麼學會的守護神咒，但内心深處某種微妙的情緒卻阻止他這麼做。

我的能力不比哈利差，迄今為止我也隻遇到了兩個無法使用的咒語罷了——那麼哈利呢？也許他一個都沒遇到過。

當克拉布和高爾的鼾聲響起時，裡德爾幾乎快要被自己腦海裡的聲音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