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實應該害怕。”裡德爾一邊擦着耳朵上的血，一邊用嘲諷的語氣說着，“危——險——真可惜，目前看來最大的危險就是你，老瘋子。在學校裡對學生用這種咒語，你的退休計劃是在阿茲卡班裡養老嗎？”

“如果我真是對你用這個咒語，你可就沒機會繼續站在這裡說話了。”穆迪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抓着裡德爾的耳朵仔細看了看，“好了，隻是一點小擦傷，隻要你不說——”

“我為什麼不能說？”裡德爾故意在穆迪眼前使勁抖了抖那塊沾了血的毛巾，“事實上，我正打算去校醫院——你覺得龐弗雷夫人能不能看出來這個小擦傷的不對勁？或者我該去找斯内普教授，他的那些魔藥總有能幫得上忙的東西……”

随着裡德爾說話，穆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直到裡德爾作勢要離開時，他終于無法保持自己的沉默了。

“你當然可以去告訴其他人。尤其是斯内普，他會很樂意幫你把我趕走的。如果運氣不好，說不定我真的要在阿茲卡班裡養老，你将是霍格沃茨曆史上第一個将教授送進監獄的學生——英雄人物啊，是不是？”穆迪的殘缺的嘴角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但除了幾句對你來說毫無作用的關心之外，你還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所以我沒打算告訴任何人——至少現在沒有。”裡德爾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努力不讓自己說話時顯得過于得意，“如果你能保證我這麼做得到的好處比說出去更多，我就可以永遠不告訴任何人。”

“看來我們之間需要多一個小秘密了，是不是？”穆迪就近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好了，言歸正傳，小刺猬，我來教你對付敵人的方式——在這種時候，多點自保的能力總是好事。”

“你覺得卡卡洛夫會害我？”

“雖然他可能沒這個膽量，但如果他知道你的身份，他至少會有這種想法。”穆迪說，“你不能寄希望于其他人來保護你，即使是鄧布利多也不可能随時關注你的安全，隻有你才是自己唯一的靠山。”

裡德爾面朝着穆迪，從口袋裡拿出了魔杖。有涼風從破碎的窗戶中灌進來，掃過裡德爾剛剛被冷汗浸濕的後背，使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面對危險的敵人時，你必須要比對方更危險。”穆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渾濁，但在渾濁之下，隐約有種被壓抑到極緻的興奮正在不安地躁動。

“我該怎麼做到？”

“那需要大量的磨煉——但在你真正做到之前，你必須讓自己堅信這一點。”穆迪向後靠在椅背上，“如果連你自己都不信，敵人怎麼可能相信？很多時候，有些人并非是落敗于敵人的強大，而是落敗于自己的恐懼。”

裡德爾皺了皺眉頭。

“這可不像是該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老瘋子。你是覺得我不夠勇敢，還是覺得我害怕你——或者别的什麼東西？”

“恰恰相反，小刺猬，勇敢和恐懼并不是對立的。”穆迪的臉上又露出了那個扭曲的笑容，“隻有确保自己身處恐懼之中，你才能真正做到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