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子肉沫、炸豬排和排骨湯。”吳思妍腮幫子塞得滿滿的,含糊回答。
“那我洗快點,餓死了。”多米加快手上的動作。
為了節約時間,她們連洗頭都是提前規劃好的,今天多米她們先回宿舍,她馬不停蹄就開始洗頭,等她們洗漱好,吳思妍她們也吃完飯了,剛好對換。
這會吃飯,其實就是少有的娛樂放松時間,總不能光吃飯,那可浪費時間了。
鄭佳程一手往嘴裡胡亂塞吃的,眼睛隻緊盯着手機,一手刷着校園網上的帖子,感概道:“哇!随便一抓拍都好帥。”
吳思妍湊過來擠到她手機屏幕前看,她們倆座位挨着,倆人對着照片裡的欣長身姿驚歎。
多米回憶起白天看到的,從旁邊的水桶裡舀出一瓢水倒往頭上的動作都遲緩了起來,“确實,我白天看到他了,有被帥到。”
“什麼?!”鄭佳程拔高音量驚呼,追問道:“什麼時候?我看上面說他來那會剛好在上課,所以碰到的人不多。”
“我去上化學課的時候,那會遲到了,走廊上沒人。”想起這茬多米就汗顔,跑錯教室,一下課回到行政班她就被丹丹狠狠嘲笑了一番,趕忙在課本上記下教室信息,等會晚自習還得來補今天漏掉的化學課上學的内容。
“好可惜啊,我沒看到,以後想看到就難了。”鄭佳程慢吞吞吸溜着熱湯,随手将看到的照片分享到宿舍群裡。
寝室就頭頂一盞風扇在搖頭盡職呼呼吹,擺頭間遲緩卡頓得如同八十老者,發出的風似有若無,吃飯的倆人額頭脖子間早已沁出汗水。
這時丹丹洗好澡戴着幹發帽一身清爽地出來,多米進到了裡頭洗澡,她坐下來打開飯盒,“哇!好香啊。”她拿起桌上的小風扇,拉着個椅子就湊到了鄭佳程她倆跟前,三人擠在一塊閑聊,小風扇擱置在鄭佳程桌子上賣勁發力,風力十足,竟比頭頂的那個還要涼爽。
“這周回家我一定要記得拿小風扇。”鄭佳程皺着眉毛說道,揪着領口不斷抖動。
吳思妍熱得人都有點恍惚了,鼻息間都是熱氣,她的小風扇這周報廢了,新買的還沒有到。餘光瞥到多米桌上的花露水,高聲喊道:“多米!等會你的花露水借我用用。”
“好!”多米正将衣服從頭頂扯下,聞言答應。
“嘿嘿,這瓶反而是我在用。”丹丹往後探出身體長手一伸,拿來多米桌上的那瓶花露水晃悠了一下,她解釋道:“多米很少被蚊子咬,也不怎麼出汗的。咱把它用光都沒事。”丹丹夏天是易汗體質,汗手摸點什麼就要留下痕迹,多米則很少見她流汗,手幹得很。
飯後距離晚自習還有一會,她們幾個悠閑地在操場跑道踱步消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就算靜默也無所謂,吹着徐徐清風,紅霞暈染了天空,給大地鍍上了一層柔光,操場中間三三倆倆坐一塊在嬉戲,夏天的生命力是熱氣騰騰的,雖然讓你煩躁,但又治愈你。
多米戴着半邊耳機在聽英語頻道,偶爾丹丹她們和她說話,還得碰碰她。
“多米!”
多米被碰了一下,她茫然看向丹丹她們。
吳思妍抓起她胸前垂着的那隻耳塞晃蕩了下,促狹道:“丹丹問你話呢,你留一隻耳朵留了個寂寞啊。”
“啥呀?”她不明所以問,赧然地拔下了耳塞。
“就是你知道學霸去參加競賽了嗎?”丹丹問,開學以來她就沒見過學霸,聽說他在聯賽,也不敢打擾。
“哦,知道啊,他之前有提過。”她看向丹丹,好奇問:“咋啦?”
“沒,就是感慨一下學霸真厲害啊。”丹揮了揮手,臉看向别處。
“你怎麼一直叫趙景駿學霸啊?”鄭佳程偏頭問。
在學校裡,能被大家熟知的就是排名靠前的那幾個了,趙景駿次次穩居年級第一,可以說學校裡大家都認識他,不過大家提起他也是叫名,像丹丹她們這樣的很少見。
“之前班裡大家都這麼叫的。”多米解釋道,她歪頭想了想,“可能是叫學霸比較親切?”
“嗬!拉倒吧你,明明就是你沒記住人家名,給大家都帶歪了。”丹丹翻了個白眼,輕嗤出聲。
多米這個人很中二,看到誰就是高聲熱情問好,高一剛開學那會,有的時候她們會去問趙景駿題目,或者有别的事,總之經常有來往,于是就能時常聽到班裡有道高亮的聲音:“學霸!”“學霸!”“學霸!”
堪比洗腦,很快大家就都那麼叫了。
“欸!問題不大,現在改呗,多大點事。”多米滿不在意道。
“哼!剛開學那會你還把我和佳程名字記反了呢!真令人不爽。”吳思妍想到這射去一眼,如果眼神有力量,這會多米身上已經好幾個洞了。
聞言,多米趕緊滑跪,可憐巴巴地認錯:“對不起!”
“算了,原諒你了。”吳思妍傲嬌道。
被記錯名字讓她很不開心,難道她這麼沒特點嗎?不應該第一眼就讓人印象深刻麼?要不是相處下來深谙多米是個迷糊鬼,她都懷疑她是故意惡心她的。
當時她悶悶不樂了好些天,其他人也都察覺到了她對多米的冷漠,隻有多米還笑嘻嘻的狀況外,讓她差點沒端住。
後來鄭佳程找多米說明了這事,她鄭重又誠懇地向她們倆道歉,為她們打了一周飯,跑水房接了一周的水。直到現在,她也還習慣去打水的時候,問她們幾個,順便幫她們打了。
本來她和佳程還挺擔心這事多米雖然表面認錯了,但其實心裡頭很不爽,有芥蒂。後來發現想多了。
多米看着大大咧咧,熱情但不貿然,溫柔但不内向,座右銘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所以不管什麼樣的人她都不意外,平時對别人就很包容。
“幸虧思妍讓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總比讓人難過了我還不知道的好。”那天晚上躺床上,她們夜聊了很久,多米忽然感慨道,她從床上翻了個身趴着,雙手撐着下巴看向吳思妍,黑暗中眼神熠熠閃光。
不過偶爾很暴躁,日常喜歡兀自樂呵,最重要的是經常自言自語,每次她們都會好奇地問她在樂什麼,自言自語什麼,換來她的廢話文學。
到現在,她們也不知道她在樂什麼,自言自語什麼,唯一清楚的是,她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自己跟自己玩得很開心,還覺得自己僞裝得很好。
“走喽!上晚自習去咯!”鄭佳程喊道。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多米心情好的時候就喜歡哼這個曲調,幾個調來回哼,看她樣子很激昂有勁。
“多米!别哼了,難聽死了。”吳思妍忍不住輕推了她一下,這讓人不忍細聽的破嗓子。
“哈哈哈”“哈哈”“你哼的啥啊?”“不知道耶,我隻會這個調。”“該不會是國歌吧?”“那你還是别唱了,侮辱國歌有罪來着。”“嚯!!!”
她們走着路也沒個正形,一路嬉鬧,開懷的笑聲消散在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