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恺醫院的vip專屬病房内。
醫療設備的滴答聲單調地響着。
呂莫躺在病床上,白色的傳單和病号服襯得他的臉色更加蒼白。
輸液管像蛛網般纏繞在他的手臂上,透明的液體一滴一滴地滑落。
“诶,這位810号房間的患者,怎麼回事,才剛醒就亂跑!”
護士急切的質問中帶着不滿和關懷。
王臻逸的喉嚨很幹,就連發出的音節都帶着喑啞。
“請問,他怎麼樣了?”
“傷勢很嚴重。為了保護您,他硬是用後背擋住了大部分沖擊。”
值班護士在此時也顯得有些不忍,“手術很成功,取出了12塊彈片。其中最深的1塊距離心髒隻有2厘米。”
“不過,後背的碎片雖然都已經取出來了,但......”
她欲言又止。
王臻逸:“但是什麼?”
事關二少爺的特殊身份,護士歎了口氣,猶豫着揀了些能說的。
“他之前,有很多舊傷...”
呂莫的手指在這時突然抽動了一下,蒼白的指節攥緊了床單。
他的嘴唇微微張開,吐出幾個含糊的音節。
卻沒人聽清。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趕緊回去。”護士又再次恢複了原本那副疾言厲色的面孔。
任長夏在一旁跟着勸道:“老大,你才剛醒。你看看,醫生已經說了你兩回了,趕緊回去躺着吧,這兒有我看着呢。呂莫醒了我一定第一時間跑過來告訴你。”
“唔……”
病床上的人在昏迷中發出了輕微的呻吟,緊皺的眉頭像是在夢中經曆着什麼痛苦。
監護儀上的心率突然加快。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王臻逸擱在他身旁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指節發白。
嘴裡輕聲呢喃着什麼。
王臻逸用另一隻手穩住了晃動的輸液管,朝他湊近了些。
這次,她終于聽清了。
“别走......”呂莫的聲音很輕,卻又像是帶着決然的堅定,“王臻逸......”
“我會保護你......”
任長夏不得不承認,“老大,他和其他想要來刷經驗的二世祖,确實不大一樣诶。”
話裡話外,對呂莫也是充滿了贊賞。看起來是個柔弱的實習生beta,在生死關頭卻有着驚人的膽識和一往無前的勇氣。
她将剛削好的蘋果掰開,一半塞進了王臻逸的嘴裡,苦口婆心地繼續叨叨:“退一萬步來講,人自家的醫院,有大把的人上心着呢。”
“剛他那個大哥還在病房外發了好大一通的火,把那幾個專家罵得是一聲不敢吭,等他罵完了才解釋了幾句,專業術語我也聽不懂,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人2小時到8小時内就能醒了。”
“嗯。”王臻逸咬了一口蘋果,卻依舊坐在病床前沒有動,“一隊的還有兩個人呢?”
“莫逾跑得遠,倒是沒怎麼受傷。那個慫貨,連他那個實習生都不如,被探員主管勞拉臭罵了一頓,現在叫去開會了。”
“另外,那個叫任鄭的實習生體質挺好的,托呂莫的福,這家夥現在也躺在這一層的專屬病房裡,已經醒了,放心,活蹦亂跳的很。”
“就是……”
“黃書佑出什麼事了?”
“老大,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您啊。”任長夏一攤手,“死于藥物過敏。”
王臻逸的眉頭擰緊,“醫療事故?什麼藥物?什麼時候死的?”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诶喲,老大,您就先别操這個心了。
”
小半個蘋果一會兒功夫就已經被任長夏解決了個幹淨,倒是一點兒也沒耽誤她說。
“诶呦,老大你不知道,當時我跟着那群防爆物處理專家一起沖進來的時候,你們幾人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可把我吓慘了。
“手腕上的智能機瘋狂提示我心跳飙升速度過快。尤其是呂莫,那傷口,看得我是觸目驚心,後背的皮都被火舌撩的沒一處好的。”
王臻逸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看着躺在病床上呂莫的睡顔,竟有些連自己都想不明緣由的難過。
這人長這麼大,應該頭一次皮開肉綻受這麼重的傷吧。
真把自己當什麼無堅不摧的超級英雄了,跑回來當什麼肉盾啊。
吃了這次苦頭,早點想明白回正恺當個遊手好閑的少爺也挺好的。
屋子裡的牆上時鐘的分針又轉了半圈。
任長夏智能機的内部通訊線适時地響了起來。
複雜的神色在接完電話後到達了頂峰,甚至是有些難以啟齒地嚅嗫着開口:“老大,我這兒有個壞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别賣關子,從壞消息先開始說吧。”
“壞消息是,塔隆局長宣布你的假期結束了,更壞的消息是,他說如果你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就趕緊回聯邦調查局去。”
她其實已經美化了不少其中的話,這原話可真難聽啊,什麼omega剖腹産第二天都能下床了,她這樣還不如個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