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不敢耽誤,自覺地分出了一條道給她。
通過端腦對其進行了初步診斷後,王臻逸當機立斷對其做了心肺複蘇。
老教授身上佩戴的功能手環已經自動發送了求助信息,為了以防萬一,任長夏又再次打了一個急救電話進行确認。
“喂,是忒彌斯星一區醫院嗎?這裡是聯邦調查局,有一名65歲,身高182cm,體重76kg的患者暈倒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顯然也無比焦急。
“非常抱歉,我院目前的救護車都派去支援高速路上飛梭連環事故了,可能需要等40分鐘左右才能過來。建議您就近選擇其他醫院。”
任長夏在十二月初的天氣裡汗如雨下。
一旁的另一名探員将她拉到旁邊角落,小聲抱怨道:“要是在聯邦調查局裡頭死了個行業大拿,且這人還是個犯罪嫌疑人,天知道聞到味道的那些不吐骨頭的記者不知道會把這事兒改編成什麼樣子。”
“拜托,上帝,耶稣,耶和華,安拉,聖誕老人,無論是誰,憐憫一下打工人可憐的靈魂吧。”
也不知道是哪一位聽到了她的請求。
下一秒,功能手環的人工智能播報道:“正恺醫院的救護車預計5分鐘後就能到達,請您耐心等待。”
得救了!!
救護車車頂的LED燈帶交替閃爍着,形成了一連串醒目的紅藍光線。
這些光線不斷地跳躍着,引導着救護車快速穿越交通。
“滴——滴滴——”
呼吸檢測儀屏幕上顯示的波形線條呈現出一種不安的節奏。
波形的幅度較低,波形之間的間隔也并不規律,表示患者的呼吸深度不足,呼吸頻率也并不穩定。
站在病床邊緣的人,摩挲着手指,彎腰輕輕地拍了拍蜷縮着背側躺在床上的人。
vip病房的燈光明亮,卻看不透他劉海遮蓋下眼底的神色。
“我親愛的哥哥......”
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映襯出那細膩的皮膚,像是冬日的初雪一般純淨無暇。
他的嘴角上始終始終噙着淡淡的笑意,上勾的唇角顯得旁邊的那顆小痣都帶了幾分俏皮和生動的氣息。
可湊到病床上那人耳邊,說出來的話卻是狠戾如同魔鬼的低語。
“你應該再好好想想,到底聽的是誰的指令。”
“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弟弟。那人,那人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這次行動很快,我沒來得及......”
病床上的人面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着。伴随着呼吸檢測儀發出的“滴滴”的警報聲,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麼狠狠卡住了一般,隻能勉強發出“咯咯”的氣音。
手指的用力抓握,在床單上留下了一道道皺皺巴巴的紋理。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他長長地深呼吸了一口氣,咳嗽了幾聲,沙啞着嗓子。
“我承認,是我......害怕暴露。反正,反正都要整死他,這樣......不是也合了你們的意嘛。”
“讓他死于自己人的手裡,這怎麼行呢?”
像是厭惡被什麼肮髒的東西污染一般,他仔細而又認真地擦拭着自己的指尖。
不達眼底的笑意如同蜂蜜包裹着的毒藥一般,終于不動聲色地掀起了藏于天使般面容之後的一角邪惡。
“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好不好,求求你了,弟弟!”
“一個小時以後再給他治。”熟悉的嗓音在此刻卻透露出明顯的冷冽與疏離。
“是。”白大褂靜靜待在一邊,在聽到了全部談話後簡短地回答道。
那一刻,僅僅是視線望過去的一瞬間,他猛地打了個寒顫。
那雙被劉海遮蓋下的眼眸裡,蘊着的是無盡的冰冷。那目光淡淡地落在病床那人上,漠然地就好像,那人并不是他的親兄弟,甚至并不是一個活人。
“麻煩徐醫生多多費心照顧我哥了。”那人客套地說道。
“您客氣了。”
豪門恩怨,他可不敢再多嘴。
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這位是如何将原本屬于他大哥的權力抓在手裡,又在“篡位奪權”後悄無聲息地隐于人後,将他那傀儡alpha大哥推于人前。
恐怕就連他自己都很難相信,這個看起來好像跟誰都十分熟稔,在為人處世上低調内斂,與任何人的關系都相處地非常融洽的beta二少,内裡藏着的的野心。
看起來是個什麼事都不管的閑散少爺,可實際上卻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