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是裡面......裝了......屏蔽,信号......不太好。”
伴随着呲啦呲啦的電流聲,呂莫時斷時續的聲音從裡頭傳出來。
“你看,你這人啊,就是疑心病太重。”另一名同事笑着拍了拍任長夏的肩膀。
後者長出一口氣。
沒人在意的角落,一個分屏顯示的走廊盡頭處,牆上挂着的時鐘一直停在了18:20。那昏黃的落日投射在地面上的稀疏的光暈,也沒有随着時間的推移變化過分毫。
夕陽西下,福利院的影子愈發顯得猙獰。
GPS定位器在手機屏幕上閃爍着微弱的紅點。
王臻逸握緊手中的信号接收器,冰冷的金屬質感硌得掌心生疼。
轉角處,有人一襲黑衣無聲地立在那裡,像是一尊雕塑。他的眼睛裡倒映着落日的餘晖,那抹血紅色一點一點吞噬掉了那原本琥珀色的溫柔。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黑衣人的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聽起來像是機械的低語。
“我之前在和凱瑟琳短暫接觸的時候,在她的身上裝了定位器。和她在一起的那個beta呢?”
對方冷哼了一聲:“你要是真的在意他,怎麼會放他和那麼危險的人在一起?”
“我知道,你們不會殺無辜的人。”
“你怎麼知道,那個叫呂莫的人,就是無辜的呢?”黑衣人的聲音依舊是機械的冰冷,“你很聰明。但有些真相,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明明帶着一張假面,有一瞬間王臻逸從心底突然就産生了一種錯覺。
這個人。
她見過。
不隻是在fbi的犯罪模拟畫像上。
“好了,捉迷藏遊戲到此為止吧,不能再往前了。”機械音中透着某種熟悉的溫柔,“裡面很快就要爆炸了。”
遠處傳來一聲隐約的慘叫聲,像是什麼人在經受酷刑。
黑衣人的身體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那個人渣......正在為他的罪行付出代價。”
又是一聲慘叫。
這次更加凄厲,像是瀕死的野獸。
黑衣人的手指在身側收緊,皮革手套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最後的機會。”他說,聲音冷得像冰,“請你離開。”
“如果,我說不呢?”王臻逸向前走了一步,右手摸向腰間的槍。
“無不無辜,不是你說了算的,也不是你們投票的結果說了算的,是聯邦法律說了算的。”
冰冷的機械音中卻帶着譏笑,“哈哈哈哈......聯邦律法,服務于聯邦人民,應該是聯邦人民說了算的。”
“可聯邦被精英主義的alpha掌控的太久了,忘了長久以來被忽視的beta以及那些失權的omega也是聯邦人民,他們也有說話的權利!!”
“聽着,我們可以讓他們接受大衆的審判。”王臻逸的語氣裡,帶着談判式的誘導,“而不是,在這種地方......”
“這種地方?讓他死在這種地方不好嗎?表面上披着一層善良的皮子,内裡做的卻是最肮髒的勾當。這裡的每一寸空氣都在尖叫,每一面牆裡頭都藏着罪惡。”
王臻逸:“他确實該死。聽我說,在大衆法庭上,我們可以讓所有人都看到他們的罪行,讓他們為所犯下的罪行付出所應有的代價。”
“大衆法庭?您不是進入過我們在暗網中的投票頁面了嗎?怎麼,那裡面的大衆就不是大衆了嗎?怎麼,就非得是聯邦點選出的人組成的才能是大衆法庭嗎?”
黑衣人突然就笑了,笑聲在風聲中回蕩。
“你們fbi都是這樣的嗎,說的比唱的好聽。說到底,不還是想讓我把他放了,讓你給他帶上手铐,遛狗似的牽去法庭上走一遭麼。”
“這不是遛狗!”王臻逸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顯得有些沙啞,“這是程序正義!”
“程序正義?”黑衣人優雅地靠在牆上,“就像當年你母親的案子那樣麼?FBI用了多久才結案?五年?十年?”他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哦,對了,到現在都沒結案。”
王臻逸沒辦法反駁,她的腦子裡其實很亂,像是一團被貓弄亂了的毛線。
“你知道嗎,親愛的探員。”黑衣人的聲音突然溫柔了下來,“法庭上的真相,隻會是屬于那些能買得起最好律師的人。而我們這些人,隻能用屬于我們的方式讨回公道。”
就在這時,一名穿着保镖制服的alpha出現在了王臻逸的身後。
王臻逸眼神一亮:“來得正好。不過,不要開槍殺人,留活口。”
可下一秒……槍口調轉!
這名保镖将槍指向王臻逸,露出一個森然的笑意:“很遺憾,探員女士,我并不是來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