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相對,他讀懂了她的渴望,她明白了他的想法。
知音,是知音呐。
李大廚唰的一下子站起身,撸起袖子,帶好他的廚師帽,走出了氣勢如虹的架勢。
“妮兒,想吃點啥,叔給你做。”
看着李大廚面色紅潤的臉頰,以及掩藏在廚師服下明顯凸出來的一塊,丁安安就知道這是碰到專家了。
“叔,我不挑,吃啥都行。”
你看看,這又撞李大廚心口上了,這小妮子一看就是又眼光的人,第一次和他見面就抱有如此高的欣賞意味,實屬難得,看來宗門今年招收弟子的水平比去年高了不少啊,都能找到欣賞美食的人了,真是不容易啊。
決心進入食堂工作後,李大廚就一直在精進自己的技法,創制了一套獨門技藝,李氏飛手。該技能一出所有菜品都被處理的幹幹淨淨,妥妥當當。
左手掌勺操控油鍋,右手控菜,運用靈力讓蔬菜和佐料依次下入油鍋。丹田處緩緩升起熱氣,風靈根的能力展現将鍋爐旁的油煙卷成一小團,接着扔出操作間。
操作間是透明的,上界沒有玻璃或者說琉璃這種材料,也不知道找了什麼奇異的東西竟然打造出了和玻璃效果類似的材料。丁安安站在外間,兩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大廚手裡的炒鍋。
一日未見如隔三秋,昨天一整天她都沒能和炒菜見面,實在是很想念。
修真版的炒菜出路,配上花滿宗特有的靈米,一口入嘴,丁安安隻覺得整個心頭都開滿了花朵,像是四十度的高溫突遇二十六度的空調,沙漠中缺水的人突然啃到一口冰鎮的西瓜,異常舒适。
“嗯......真的太好吃了......大叔......你太唔...厲害了......”
丁安安嘴裡塞滿了飯,想說話但是又不舍得放下筷子。上了大學之後她再也沒有陷入過饑餓,猛的一下子餓到肚子叫個不停的程度還真有些受不了。
說實話剛進食堂的時候她都有些站不住了,整個人虛得很,眼前一陣陣發黑,心率也在上升。李大廚看見丁安安吃的急特地給她接了一杯水回來。心裡暗自想:這孩子到底是餓了多久啊,吃的這麼猛可别嗆着。
丁安安心裡還是有點數的,雖然吃得急,但都是等口腔裡的食物完全咽下去了才會吃第二口。等把盤子裡的食物都吃幹淨了,丁安安才騰出手來拿水喝。整個過程,李大廚都笑眯眯的坐在丁安安對面看着小姑娘用食物把嘴巴塞的滿滿的,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明媚起來。
和李大廚禮貌告别之後,丁安安火速趕往修習堂,吃飯用了這麼長時間,搞不好新來的弟子裡都有完成引氣入體的了。她這算是半路被長老送出來的,修煉進度落下了一大截,得趕緊回去補上。
林慕瑤依舊站在門口觀察新入宗的弟子,看見丁安安回來了也沒說什麼,輕輕點頭,左手朝修習堂内指了指,示意丁安安悄聲走進去。大家的修煉還沒有結束,修習堂内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樣安靜。
花長老自然也看見丁安安來了。教了這麼多年學生,她也算是見過各式各樣的情況了,有打坐着睡着的,有遲遲感應不到靈氣生氣到當場退宗的,還有靈氣吸收過度出現爆體危機的,也算是經驗豐富了,但是像丁安安這種餓到肚子咕咕叫個不停隻能半路送出去填報肚子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看來學習這條道路,自己還有的練。
看見丁安安的面色褪去蒼白變得紅潤潤的,花長老心想:“看來吃飽了。”
這個女娃娃還怪有趣的,該說不說還是新來的弟子有活力,内門那些弟子眼裡隻有修煉,就連自己主動去找他們聊天也被認為是耽誤時間,每次都催着自己匆匆斷了交流,然後毫不留情轉身回去修煉。
想到這裡話花長老有些走神,她已經辟谷多年了,從進入花滿宗的第一天起就開始服用辟谷丹直到邁入金丹期徹底遠離了吃飯這一生理需求。每年新進宗門的弟子也都自覺服用辟谷丹,從來沒出現過餓肚子的情況。花滿宗的食堂隻有少數幾個愛好美食的人偶爾去一趟,大多數時間都是個擺設,倏地接觸到吃飯這一概念花長老還有些晃神。
修煉的弟子都盤腿坐在蒲墊上,丁安安七扭八繞總算是坐回了原來的位置。盤腿坐下,沉心靜氣,緩緩将胸口處的濁氣吐出來,仔細感受周遭的靈氣波動。漸漸的,丁安安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無人的境地,周遭一片甯靜,她好像到了一個嶄新的環境,清風吹起發絲,絲絲縷縷貼在臉頰上,整個人都舒展開了,好像有一股清涼的能量在沖刷着她的四肢,正将血液中摻雜的灼熱吞并掉。
正當她沉浸在涼爽的清風中時,氣溫卻一下子變了,溫度驟降,原先舒适的風開始凍人,好像是鋼刀在切割着她的身體,接着又是不知道從哪刮來了一陣土,直直的敲在她的臉上丁安安覺得自己好像是去呼吸的機會了,口輕鼻腔裡都是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