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衆人被邀請參加國宴。
宴席分為男賓和女眷,分邊而坐,每人面前一張小桌子,有負責上菜和收碟子的宮女,服務非常周到。
鄉巴佬丁娴被殿内浮誇又暴發戶風格,呸,金碧輝煌的裝潢閃瞎狗眼,人往桌前一坐,面前是一道道精緻可口的美食,杯中是宮廷玉液酒,擡眼看去,中間還有身姿優美的舞姬翩翩起舞。
必須說,論享受還得是皇帝最會。
吃一口美味佳肴,喝一杯醇香美酒,丁娴心滿意足的眯起雙眼。
坐在旁邊的葉善晨湊過來問她:“看,我表哥跟你家肖恒坐在一起喝酒呢,你就這麼放心?就不怕我表哥下藥什麼的?”
丁娴看了那兩人一眼,笑眯眯的說:“還真不怕,要是你表哥有這個在自己老爹眼皮子底下給肖恒下藥的膽子和魄力,肖恒早就是他的人了。”
葉善晨想了想覺得也對,上次羅潇給肖恒下了藥半天不敢強上,她都懶得唾棄他。
“再說了,就算他真給肖恒下藥,這不有我嘛,诶,這麼一想,我倒是希望你表哥趕緊下藥了。”丁娴笑出聲來,待事成之後她一定給羅潇封個大紅包作為謝禮。
葉善晨與丁娴笑作一團,還不忘給丁娴豎個大拇指,這麼不矜持又膽大的姑娘,她喜歡。
坐在她們對面的羅潇笑着對肖恒說:“那兩個丫頭準是在說我們的壞話。”瞧葉善晨笑的,隻見牙龈不見眼了。
肖恒看向丁娴柔柔一笑笃定道:“是在說你的壞話。”
“你……”羅潇被狠狠一噎,半響搖頭失笑,“你不盯着點,葉善晨那家夥一直在給你家姑娘勸酒。”
“有我在,不怕。”肖恒見識過丁娴的酒量,心裡有底。
得,羅潇覺得自己真是自讨沒趣,聊了半天倒是自己主動去吃人家的狗糧,可一回頭就看見自己老爹用可以吃人的惡狠狠的眼神盯着自己無聲的罵,他又覺得吃點狗糧真不算啥。
既是國宴,也是為了勝仗而歸的衆人接風洗塵,除了皇帝和皇後,後宮的妃子與太子皇子公主都一同出席。
丁娴好奇的打量皇帝一家子。
皇後是一位五官清秀的娃娃臉女子,瞅着比皇帝年輕,看得出她很想表現出一副母儀天下的得體威嚴風範,可偶爾眼珠子亂轉和因甜甜一笑就露出的兩個小梨渦還是徹底出賣了她實則活潑好動的真實性子。
皇帝的嫔妃和子嗣并不算多,丁娴數了數,也就三個嫔妃,一個太子,兩個公主,兩個皇子。
太子看着二十左右的年紀,長得眉清目秀斯斯文文,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兩位公主一動一靜,精心裝扮後的面容各有千秋的美,兩個皇子中的一個看着與太子年紀差不多大,沉穩而寡言,最小的皇子就不一樣了,看着八九歲的年紀,小臉圓圓,活潑好動。
丁娴湊近葉善晨小聲問:“那太子是皇後親生的?”
“不是,”到底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聊人家一家子的八卦,葉善晨也小聲回應,“小皇子才是皇後親生的,那太子,我記得是皇帝的一位通房丫鬟所生,不過很早就過世了。”
“瞧着皇帝對皇後的感情很深呐。”
“确實是,别看皇帝有三個嫔妃,聽聞自從三個嫔妃都誕下子嗣後,皇帝專寵皇後,再也沒有翻過嫔妃的牌子。”
丁娴冷哼一聲:“專寵又怎樣,還不是照樣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既然專寵皇後,卻又把通房所生的兒子立為太子,丁娴摸摸下巴,别看這幾人個個慈眉善目、其樂融融,她敢斷定這裡面肯定有故事,想來這帝王家的水還是深呐。
不過,關她屁事,丁娴又看了眼吃得滿嘴流油被身旁太監追着幫擦嘴巴的小皇子,心想怕是隻有這孩子毫無城府可言吧。
國宴散場後,喝了酒的丁娴想散步回家,從送他們到皇宮門口的馬車上下來,肖恒便陪着她慢慢散步回家。
“我今天可太開心了!”丁娴拉着肖恒的手,腦袋靠在他的手臂上,聲音是掩藏不住的得意和開心,“想不到皇帝這般大方,他的賞賜全都深得我心啊!”
肖恒也被賞賜了許多金銀珠寶,隻是他并不怎麼上心。
“你說那些珠寶黃金啥時候能送到我家?”丁娴琢磨着要把那些金銀财寶藏在哪兒才安全。
“應該明天一早就有人送上門。”肖恒看丁娴小财迷的模樣,真想把人抱進懷裡,怎麼這麼可愛。
“明天開始姐也是家纏萬貫的人了,”丁娴美滋滋的笑,“該是給我娘盤個店玩刺繡的時候了。”
“梁姨想賣刺繡?”
“這倒也不是,我娘的女紅不是頂呱呱的棒嘛,就想搞個店,收一些學徒啥的,她玩得開心之餘還能把手藝傳下去,兩全其美不是?”
“找店的事我跟姚遠說,讓他幫忙。”
丁娴開心應下,擁有個有本事、朋友還多的男朋友就是香。
“你是不知道,今天聽見皇帝問你是否婚娶的時候,我多怕他想給你賜婚,當時我都想好了,他要是敢給你賜婚,我就敢沖上去掐他!”
明知道這大逆不道的話是玩笑話,肖恒還是覺得非常窩心,看得出這個姑娘也是很喜歡自己的。
“皇帝不會的,”肖恒柔聲說,“就是當場拒絕,他也不會強求。早幾年前他就問過羅潇,也有意賜婚,被羅潇當場拒絕,從此皇帝就沒再打過他的主意。”
丁娴捂嘴笑:“哎呀,當年皇帝就應該再努力一下,你是不知道,當皇帝問你要不要賜婚的時候,我有偷看老羅将軍的臉色,感覺他是恨不得沖上去幫皇帝開口給小羅将軍賜婚。”
肖恒被逗樂,也笑出聲音來。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走回去,更多的是丁娴說,肖恒聽。
丁娴的聲音很好聽,肖恒喜歡聽,更喜歡看她笑。
等終于走到丁娴院子小門前的時候,她一身酒氣全部散盡,鼻頭起了一層薄汗。
肖恒擡手把那汗擦去,看着丁娴的眸子明亮而火熱,他的俊顔微微泛紅,聲音有絲緊張沙啞的喚了她一聲:“小娴,與我結為夫妻可好?”
“唉!”丁娴趴在桌上唉聲歎氣,她郁悶,她無奈,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