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在肖恒家吃過晚飯,丁娴面無表情的推着肖恒走進他的房間。
肖恒也猜到緣由,笑着問:“怎麼了?”
關上房門,丁娴往肖恒房間裡的凳子上一坐,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幫你收拾衣服呗,不是明早就出發嗎?”說完瞪了肖恒一眼,裝,還給她裝!
肖恒坐到丁娴身邊:“這麼說你是答應讓我走镖了?”
“你呀!”丁娴沒好氣的用食指去戳肖恒的胸膛,“分明就是你自己想去,偏要跟王叔說必須要我答應,殺人誅心呢你!”
好家夥,這分明就是讓她做壞人,她敢不答應嗎?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若是她敢不答應,王乾就敢當着她的面抹淚,以此來抗議她的冷血無情。
肖恒把丁娴的小手握在手中,笑得極盡溫柔:“正如我跟王乾說的那樣,咱們家是你做主,而我是你的人,沒有你的首肯我又怎敢自作主張答應?”
丁娴心裡一甜,面上故作冷漠:“那若是我不同意你去……”
“那我就不去。”肖恒打斷她未說完的話。
丁娴被狠狠一噎,忍不住“嗷嗚”一聲用頭頂去撞肖恒的胸膛,奶兇奶兇的罵:“你就是吃定了我一定會答應是不是!”
肖恒朗笑着把丁娴抱在懷裡,并未否認。
鬧了一會兒,丁娴悶悶的聲音從肖恒的懷裡飄出來:“隻要是你喜歡的、想去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會支持。”
正如肖恒支持她創業和交朋友一樣,她也會支持肖恒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平心而論,以肖恒這一身本領,窩在镖局裡做一個打拳師父實在是大材小用,他若是想要建立功勳,去到軍隊打磨幾年,搞不好也能混個将軍玩玩,隻是他這人自由慣了,幫兄弟上戰場殺敵可以,要天天呆在軍營他可不幹,相比之下他更喜歡行走江湖,結交朋友。
丁娴明白肖恒這人重義氣,此次送镖之路路途險峻,哪怕王乾不開口,她相信肖恒也會主動攬下重任,一來對他而言這是一種挑戰,二來,他要帶着這些同行的兄弟平安歸來。
“但是你要答應我,人一定要好好的,”丁娴從肖恒的懷裡掙紮起身,兩手緊緊拽着他胸前的衣服拉向自己,神情認真的求他一句承諾,“允許你受傷,但是一定要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完整的平安歸來!”
肖恒的心瞬間就軟得一塌糊塗,他鄭重的點頭:“一定。”
該放的狠話放完了,丁娴松開雙手,還貼心的幫肖恒把胸前被她抓皺的衣服攤平:“去吧,收拾行囊吧。”
肖恒俊眉一挑:“你不是說要幫我收拾?”
丁娴柳眉一挑:“我怎麼知道你喜歡穿那套衣服?我用眼睛陪着你收拾不也是收拾嗎?”
肖恒被她的無賴整得哭笑不得,還得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丁娴把手肘擱在桌上手掌撐着腦袋看肖恒收拾衣服,時不時哼幾句話:“到時候若是條件允許,你也飛鴿傳書給我報個平安呗~”
“好。”
“那你到時候回來也跟我說一聲,我備好酒菜給你接風洗塵呀~”
提到接風洗塵,肖恒不由得想起上一次丁娴也跟自己說好了接風洗塵結果跑去跟李逸喝酒的不好回憶,不過還是點頭答應,想了想,他停下手裡的動作,轉頭對丁娴不放心的叮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若是你又遇上麻煩事或對你不利的人,去找王乾或唐二嬌,千萬别自己面對。”
丁娴不以為意的笑:“遇上危險我當然會去搬救兵呀,我又不傻。”
肖恒沉默,他知道她不傻,她那是狂。
肖恒的擔憂還真是不無道理,他是怎麼也不會想到,他這前腳剛走,丁娴後腳就……撿了個男人。
把肖恒送走,下午丁娴去了一趟仙樂坊,這次去是給新進仙樂坊工作的小姐姐量身圍,如今她與仙樂坊是合作關系,承包裡面小姐姐貼身肚兜的設計。
結束的時候時間還早,丁娴便想着去一趟風宵閣,把這個月的書稿給邱梓秀送去。
考慮到從後門走離風宵閣更近一些,便從後門出去。
人剛踏出去,丁娴就被攤靠坐在門邊牆壁上的一個人給吓得差點驚呼出聲。
後巷裡會出現流浪漢并不稀奇,丁娴也沒有過多在意,心裡還笑這人可真會找地方,或許這人看着與一般的流浪漢不一樣,她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也就這兩眼,讓她不由得停下腳步。
那人似乎昏睡了過去,腦袋微垂,臉上有些污漬,身上的衣服也有些髒,可整個人并不邋遢,不似一般流浪漢那樣胡子拉雜又髒兮兮的。
丁娴走近看,發現這人不過二十六七的年紀,五官長得倒是周正,尤其那眉眼,讓她愈發覺得這人與某個她認識的人長得有些相像。
“死了還是醒着?”丁娴彎腰靠近他問。
半響沒有回答,她直起身子:“不回話就當你沒氣了啊,那我走了。”
“活……活着。”那人的聲音十分虛弱缥缈,“餓……”
丁娴看見那人腦袋又是一歪,得,敢情是被餓暈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