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第一次聽見顧淮颀如此正式且認真呼喚她名字,聲音裡似乎還藏着無數未說出口的情緒。
她愕然地擡起頭,臉色閃過一抹不解與困惑,似乎是在努力理解他話中的深意。
她不明白顧淮颀為何會突然提到“備胎”這個詞。
“啊?”
但很快,她像是突然醒悟過來,連忙補充。
“對對對,你說得沒錯,沒有人願意當備胎的。”
話音剛落,餘遇芋眼神不經意一瞥,停留在他的唇上,注意到他略顯幹涸的嘴唇,她邊舉起手中的水杯邊說。
“你要不要喝點水?”
顧淮颀隻是靜靜地注視着她,不說話。那雙黯淡眼眸裡卻藏着千言萬語,最終卻隻能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
他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怒火與失落,就像是被什麼重物壓住了胸口,發洩不出,也疏解不了。
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麼,解釋或者傾訴,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最終隻默默地站起身,徑直躲進了自己的工作室,留下一室的寂靜與滿臉茫然的餘遇芋。
餘遇芋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種莫名的不安感湧上心頭,她的心跳開始加速,她快步走到工作室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裡面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回應。
她的手猶豫地放在門把手上,磨蹭着。
最終,她下定決心,用力一壓,卻發現門已經被反鎖了。
這一刻,餘遇芋才真正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焦急與擔憂如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将她淹沒。她開始更加用力地敲門,屋内依舊沒有任何聲響。
這時,她餘光瞥見了桌上昨天未扔的外賣,心中突然湧起了一個念頭。
她像想要驗證什麼一般,迅速整理起桌上的外賣,出門丢垃圾。
這一次,她關門的聲音超大,“砰”的一聲,在寂靜的樓道裡回蕩。
在門外,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經過一番心理建設,她終于按下了密碼鎖。
門緩緩打開,一切正如餘遇芋猜想的那般,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她行李箱旁的顧淮颀。
他的背影看上去很受傷,就像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一個人。
聽到開門聲,顧淮颀猛地轉過身來,兩人的視線似乎穿越了遙遠的距離在空中交彙。
餘遇芋清晰地看到了顧淮颀眼中的委屈與無助,她的心瞬間被揪緊了。
她就知道,他害怕關門聲……
之前每次她出門,他都會焦急地跑出來确認她是否真的離開了。
“你怎麼了?”餘遇芋看着這樣狀态的他也有些難受,聲音有些哽咽。
顧淮颀像是被人突然揭開了傷疤,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松開,眼神閃爍不定,不敢與餘遇芋對視。
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可聲音還是帶着一絲顫抖,低姿态地問出:“你能直接二選一嗎?”
餘遇芋的心髒莫名地抽搐了一下。
“……什麼……二選一?”
餘遇芋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他之前提到的“備胎”二字。
她的眉頭輕輕蹙起,像是在努力拼湊着碎片化的信息。
“什麼備胎?”
顧淮颀的沉默讓餘遇芋更加心慌意亂,她焦急地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卻又害怕觸碰到他内心深處的傷痛。
“你為什麼突然躲進工作室?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淮颀的狀态明顯不對勁,眼神空洞而迷離,好像被一層迷霧所籠罩,餘遇芋完全看不懂。
她直直地看着他,迫切地想要靠近他,給予他安慰,但就在這時,顧淮颀卻出聲制止了她。
“佑佑不是你男朋友嗎?”
餘遇芋根本沒這麼細聽,立馬如條件反射般地反駁。
“你才是我男朋友啊!”
顧淮颀被餘遇芋如此迅速且堅定的回答整得一愣,他的嘴微微張開,想要說些什麼,但大腦卻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無法正常運轉。
他呆呆地看着餘遇芋,像是疑惑,像是不解。
“而且什麼宥宥啊?她是我朋友啊。”
“……”
顧淮颀沉默着,眼底的情緒似乎比之前更深、更濃厚了。
“她是女生,怎麼成我男朋友了?”
顧淮颀聞言,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憤怒與失望,他覺得剛剛因為一句“你才是我男朋友啊”就心動的自己有些可笑。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被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小醜,她竟然編出這麼離譜的謊言來安撫他。
顧淮颀扯動嘴角,“餘遇芋,這樣玩我有意思嗎?”
這不是他第一次說這句話了,但每一次說出口,都像是在他的心頭劃上一刀。
餘遇芋看着越來越不對勁的顧淮颀,焦急開口。
“孟宥芯她就是女生啊!”
“不……”
顧淮颀剛開口,卻又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眉頭緊緊皺起,像是在努力回憶着什麼。
“孟宥芯?”
他上次聽到的名字确實不是這個,但他的記憶中似乎又有一段模糊的對話,在腦海中盤旋不去。
顧淮颀的眼神閃爍不定,他努力回想着之前的每一個細節,試圖找到那些曾經自己遺漏過的線索。
“對,孟宥芯是我朋友,她是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