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遇芋。”
這一次,楊若竹沒有像往常一樣親昵地稱呼她為“溢溢”,而是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餘遇芋微微一怔,她不明白楊若竹為何突然要如此稱呼她。
“我其實很羨慕你。”
楊若竹留下這一句便匆匆離開了,她的身影在餐廳柔和的燈光下顯得如此單薄而孤獨,好像一陣風就能吹散。
餘遇芋獨自坐在位置上,有些想笑,卻笑不出來。
楊若竹羨慕她?
她有什麼好羨慕的?
是羨慕她從小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的生活?
還是羨慕她從小就被當做替身的身份,活在别人的陰影裡?
亦或是羨慕她那被抛棄、孤苦無依的人生?
……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不明白楊若竹這是在羞辱她,還是在變相表達某種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她招來服務員準備結賬,卻被告知已經有人付過了錢。
餘遇芋拿手機的動作一頓,她當然知道是楊若竹付的。
片刻後,她淡淡開口:“那新加的打包菜的錢。”
服務員微笑着回答:“也已經付過了。”
她扯出微笑,點了點頭。
回家路上,餘遇芋腦子裡一直盤旋着楊若竹最後那句“她其實很羨慕她”。
手機鈴聲在這條沒什麼人的路上,顯得有些突兀,她其實已經錯過了好幾次。
那熟悉的旋律再次響起,她終于恍然回神,接起了電話。
“魚魚,我現在已經在青淮了。”
聽到這聲音,餘遇芋才意識到自己已不自覺地接起了電話,她輕輕應了一聲。
“嗯,顧淮颀現在在家裡,你……”
“我不是來找他的,我是特地來找你聊聊的。”
餘遇芋的腳步微微一頓,她想起顧淮颀還在家裡等着她吃飯,不禁有些遲疑。
“現在嗎?”
“你今天還有其他安排嗎?如果有事的話,明天也可以。”
餘遇芋想了想,今天确實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今天可以,那我等下和顧淮颀一起來。”
付澤銘的聲音突然變得認真起來,那認真程度能與付澤銘之前面對的每一場重要談判媲美了。
“魚魚,我想單獨和你聊聊關于顧淮颀的事情。”
餘遇芋聞言,沉默片刻,她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似乎在權衡着什麼。
“那……明天好嗎?今天我實在不方便再單獨出門了。”
“好,那就明天說。”
挂斷電話後,餘遇芋恍惚地站在原地。
她不知道付澤銘找她是為了什麼,但直覺告訴她,這件事與顧淮颀有關,而且很重要。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然後邁開步伐,繼續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
“淮淮!”
“我回來啦!”
餘遇芋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朝屋内喊。
還沒等她聽見屋内傳來任何聲響,就感覺到有人蹲在她身旁,一雙手觸上她腳,開始為她脫鞋。
她被突然的觸感吓得一激靈,懸空的手下意識扶在顧淮颀的後背上,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衣料下結實的肌肉紋理。
待反應過來後,她原本站得筆直的腿漸漸松了勁兒,任由顧淮颀動作。
“你不會一直待在門口吧?”
餘遇芋也就那麼順嘴一說,也沒想聽到什麼答案。
誰曾想,她腿邊的那人竟悶悶地“嗯”了一聲。
“嗯?”
餘遇芋真的被吓到了。
顧淮颀沒再回應,幫她褪去鞋後,站起身來。朝她緩緩伸過手,找到她的手,與之相握,最後十指相扣,緊密得很。
餘遇芋被顧淮颀帶着走進客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坐下來的瞬間,手上似乎有什麼東西膈應着她,她低頭朝那東西瞥了一眼,反應過來。
她歪着頭,舉起手中為顧淮颀打包的菜,輕輕晃了晃。
“你吃了嗎?”
“我吃完就回來了。”
餘遇芋移動身子,一點點朝顧淮颀靠近。
待到近得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她才停下動作,微微仰起臉,一雙水潤的眼眸彎成了月牙,臉頰幾乎要貼上顧淮颀的臉。
“我沒騙你吧!”她揚起燦爛的笑容,嬌俏又明媚。臉頰上兩個淺淺的酒窩,随着笑容的綻放,俏皮地顯現出來。
顧淮颀眼珠輕顫,視線在她笑起來晃眼的酒窩上停頓一瞬,輕輕“嗯”了一聲。
她似乎很喜歡他的酒窩,總喜歡看,喜歡摸。
可她知道她自己其實也有酒窩嗎?
雖然不如他的明顯,隻能在她笑的幅度比較大時才能顯現出來,但她知道嗎?
她的酒窩,也很好看,他也同樣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