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色的胸膛起伏,鼓鼓的胸肌呼之欲出,雪玉将扣子撐開,掉出一截晃眼的白。
危銀河嗮了一身小麥色的皮膚,此刻大咧咧露出奶白的玉,強烈的色差,像是眼前流淌着牛奶和蜂蜜。
他們在教室門口僵持了有一會,已經有背着書包的女生等在顧不惘身後,眼神好奇又催促。
顧不惘沒有辦法,歎了口氣,“早,危同學。”
危銀河雙眉挑起,點了點頭,看了眼後面的女生。
女生飛快移開視線,看向旁邊,臉卻悄悄紅起來。
危銀河扒拉一下肩上快掉下去的外套,好像隻是來跟顧不惘打個招呼,松開門框,哈欠連天地進了教室。
路過蘇澄光,他從懷裡掏出一本子,往他桌上一壓,蓋住了蘇澄光的作業,指尖在書皮上輕敲,
“之前說好的筆記,看不懂的就問我。”
蘇澄光愣愣,“謝謝。”
危銀河啧了一聲,“謝什麼,你就不能對我理直氣壯一點?”
兩人齊齊一愣,危銀河懊惱,他語氣是不是太兇了,可說出去的話又不能撤回,
“你慢慢看,随便什麼時候還我。”
回到座位,危銀河長腿曲起,腦袋往手臂上一趴,開始例行補覺。
後桌的男生看他一來就睡,“我去,你昨晚去做賊了嗎?”
危銀河哼哼,悶聲說了句别吵我。
喝完酒,半夜他有點上頭,翻來覆去睡不着,幹脆爬起來,熬夜整理完所有的知識點。
現在誰打擾他睡覺,誰就是他的仇人。
***
蘇澄光覺得今天他的同桌更冷了。
就像一座大冰山,突然變成了北極,凍人程度令人感動。
“你昨晚還好吧?”
明明喝不了酒,還被逼着喝,換他早就掀桌子幹起來了。
顧不惘手裡的動作不停,筆下的草稿失去平時的整齊,像是散亂的積木零件。
“沒事。”
僅僅一句,就讓蘇澄光感受到了16度的涼爽。
蘇澄光理解,那麼驕傲的人,肯定不願意把醜事再提。
在做眼保健操期間,顧不惘擡起頭,眼神直勾勾盯來。
他不理解,唯一有好感的人為什麼會喜歡危銀河。
他觑着蘇澄光。
蘇澄光渾然不覺。
沒了眼鏡遮擋,顧不惘發現蘇澄光的面相其實很優越,隻是在危銀河的碾壓下,像是大樹旁邊的草沫一樣不起眼。
如果危銀河是西方濃墨重彩的油畫,蘇澄光就是山水畫,清潤細嫩的眉眼,宛若桃花一樣媚而玲珑。
油畫是主觀的描摹,而他的美是客觀存在的,純粹的。
顧不惘在他發覺前移開視線,低頭握着筆的指腹用力到發白。
足足五分鐘,他對着題雙眼發直,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同時,一個疑惑在他心間冒出。
為什麼他的唇是粉色的?
……
太澀氣了。
***
黑漆漆的教室中央圍坐了一圈人,每個人面前一部手機,臉上打着白光,像是什麼鬼屋現場。
“先面對面建個群吧。”
何漫漫亮出群二維碼。
每個人依次進了群聊,何漫漫的聲音在空曠黑暗的教室響起,刻意壓低的嗓音有些神秘,
“定位捉迷藏大家應該都知道,這次來個新玩法——”
“捉鬼遊戲。”
一聽就很刺激,李陽明眉毛飛揚,“捉鬼,要我們當天師鐘馗捉鬼嗎?”
紮着雙馬尾的女生嗓音尖銳,用力給了他一肘子,“别說了,我最怕這些東西。”
脆弱的肚子被痛擊,李陽明拱起身子,扭曲道,“怕你還來玩,就你這力氣,鬼來了都隻有哭的份兒。”
女生抿嘴,顯得有些嬌俏,低着頭靠在李陽明肩膀上。
“巧巧不用怕,其實就是小時候玩的人追人啦,”何漫漫繼續道,
“我們有六個人,四人兩鬼,一起搖骰子,搖到數字最大的人當鬼,鬼還可以在剩餘五個人中挑一個活人,當自己的暗鬼。暗鬼不能被發現是暗鬼,遊戲開始時,五個人先躲起來,明鬼先抓活人。”
顧不惘突然問道,“怎麼算抓到呢?”
“摸到背或者頭,就算抓到,但是暗鬼很脆,如果被摸到背也會死,明鬼不會。”
“快扔骰子吧,學校不知道什麼時候來電,到時候就沒氛圍感了。”
危銀河大刀闊斧地坐在椅子上,嘴角笑容盛大,神情倨傲如端坐在王位上的君王。
群裡依次扔出六個骰子,蘇澄光是最小的。
他心弦一松,不用抓人太好了,等一會開始他就找個地方睡會兒。
耳邊一燙,危銀河的鼻息吹在他的臉上,被他的氣息包裹侵襲,蘇澄光半邊臉都麻了。
“等會兒你跟我一起,我帶你去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危銀河說。
蘇澄光有點散光,在黑漆麻孔的地方跟别人在一起是最安全的。
“好啊。”
不對,
“要是你抽到鬼了呢?我可是好人身份。”
危銀河挑眉,“那我就選你當暗鬼,我來保護你。”
是了,暗鬼被摸到,也會死。
“哈哈,居然是老賀。”李陽明把手搭在賀烏海肩上,拍得啪啪響。
“還真是,”賀烏海把手機上的骰子看了又看,嘴角勾起笑容,“等會兒我把你們所有人都抓到。”
賀烏海很喜歡運動,曾代表學校去參加過田徑,靠速度抓人,對他來說跟用筷子吃飯一樣簡單。
何漫漫笑眯眯,“剛剛點了我們的奶茶和炸雞,輸掉的人要去校門口拿外賣哦。”
因為李陽明和他的女朋友組一隊,危銀河和蘇澄光一對,剩下的,就是何漫漫和顧不惘。
“我跟你一組吧。”顧不惘主動開口,大晚上他也不可能放女生孤零零一個人。
何漫漫如小雞啄米點頭,“太好了,顧不惘你真好。”
他表哥不跟她一組,她還擔心會落單。
五分鐘後。
何漫漫氣喘籲籲從草叢裡爬出,滿頭大汗,仿佛下一秒就要累癱下去。
危銀河笑到,“你這體力真該練練了,你看你虛成什麼樣?”
蘇澄光驚訝,“漫漫,你不是跟顧不惘一起?”
何漫漫扶着樹幹,小手垂了垂酸軟的小腿,“媽的,賀烏海一開始就追着我和顧不惘攆,為了分散主力,我倆就分開了。”
“是嗎?”
危銀河拉着蘇澄光退後三尺,像是對待什麼洪水猛獸。
懷疑的目光直往她身上瞅,“抱歉啦,我有理由懷疑你是暗鬼,殺死顧不惘後就來找下一個倒黴鬼。”
何漫漫不可置信張了張嘴,“你憑什麼血口噴人?我就是一好人,什麼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我看你才是鬼吧!”
危銀河舉起手機,“顧不惘跟烏海的點位重疊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出了意外,肯定是你摸到顧不惘後背,把他交給了賀烏海。”
連蘇澄光也點點頭,“對,漫漫,在沒有證據解除你嫌疑之前,我們不可能把後背交給你。”
何漫漫一揮手,“簡單,我站你們前面不就行了。”
她兩三步跨到男生前面,打着手機電筒,簡單掃了周圍一圈,墨綠的灌木叢是湖水,連綿了這片土地。
身後,一雙手貼到她的背上。
心髒猛然一跳,如同被按下暫停鍵,她僵硬成了速凍雞。
“抱歉啦漫漫,嘻嘻(*∩_∩*),暗鬼是我喔。”蘇澄光站在她身後,笑得像是月光下的狐狸。
何漫漫愣了半晌,反應過來後,裡子面子狠狠地受傷了,媽的,竟然騙她。
虧她還想着把聊天記錄亮出來,證明她的清白。
“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