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冰涼的北歐地闆,頭頂巨大的水晶燈像是魔咒,令人眩暈。
一個面容精緻的男生光着腳闖進卧室,他手腕上綁着紅色絲帶,兩隻爪子被迫纏在一起,他急慌地往身後看去。
空曠的走廊像是無限拉長的恐懼——
那人沒有跟來,但剛才身後的腳步聲那麼近,好像下一秒就會出現,如惡鬼的獰笑般響徹耳邊。
六神無主之下,他手忙腳亂地蹭開衣櫃門,悶頭鑽進一堆名貴衣服裡。
男生心跳如雷,想起男人房間的東西,泡在福爾馬林裡的蛇,野狼,虎頭,它們被定格在最兇猛的時刻,大張的獠牙,嗜血的眼睛,看起來詭異殘忍。
嗚,他也會變成那樣嗎?
男生縮在角落瑟瑟發抖,下一秒,如小鹿亂撞的眸子渙散,取而代之一雙漆黑沉靜的眼神。
于景愣愣,轉頭望了望四周。
黑漆麻湫的,這是哪裡犄角旮旯?
很快,這具身體的記憶告訴他,他是于景,一個正被全網黑的糊咖,因為惹了不得了的人物,被公司當成棄子送給了一個富二代。
富二代十分變那個态,喜歡把人折騰得生不如死,然後當成垃圾一樣扔掉,原身不想那樣,趁富二代不注意跑了。
富二代估計覺得貓抓老鼠很有趣,放着他從一樓跑到三樓,現在,他還是沒能逃出富二代的家。
“哒哒。”
皮鞋踩在地闆上,像是巨獸喘氣着靠近,危險而極具壓迫感。
趙意穿着長袖襯衫,胸前别着祖母綠寶石,手上拿着鞭子,他長得像個中世紀貴族,可眼底的殘戾陰鸷,讓他看起來宛如虐殺動物的森林屠夫,
“讓我看看,你在哪。”
昏暗逼狹的空間,一束光線自縫隙穿透進來,流星般橫在于景臉上,照見眼睛明亮清透,仿佛流淌在河底的金沙。
于景沉住氣,手上死命掙脫,絲帶緊緊咬住紅腫的腕肉,翻滾出火辣辣的疼。
手上動作不停,他透過縫隙觀察外面,精緻面孔看起來有說不出的冷靜。
碩大的房間中央站着一個男人。
趙意鐘意于景很久了,他夠漂亮,性子又烈,折騰起來帶勁,于景身上的執着倔強,讓他感覺到又找到了新作品的狂喜。
他喜歡一切美好的東西,更喜歡把美好毀掉,當完美的東西漏出裂縫,那種絕望到奪人心魄的破碎感,能讓他興奮得靈魂發顫……
這種藝術,讓他着迷發狂。
混濁的眼睛掃視房間一圈,視線停在櫃門上,縫隙中夾着一截白色衣角。
嘴角無聲翹起,誘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