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導撿起地上掉落的曲譜,他蹲下時,圓圓的身子更圓了。
于景感覺看到了一個保齡球。
确定是他要的人,金導開始談條件了,
“于景是吧,你想要什麼?”
所有人都看着于景,有機會向金導提要求,可這是天大的機遇,不亞于一步登天的機會在沖他們招手。
于景沉默了一下,說他還沒想好。
“那等結束再說吧,”金導摘下圓墨鏡,轉頭沖所有人拍手,
“現在,我們還有五十分鐘可以練習。”
旁邊有人小聲嘀咕:“不足一個小時學會一首曲子,這能行嗎?”
傅沉偏頭看向那人,語氣笃定,
“不用一個小時,他聽一遍就會彈。”
作為隊長,他了解于景愛好,于景最早在p站發音樂視頻,第一個贊還是他點的。
可惜于景執意要進娛樂圈,一個隊伍十個人,走到最後隻剩下三個人。
可他們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嗎?
得到了,但失去的遠比得到的更多。
***
因為直播音質不比現場,調音師都快被金導逼瘋了,一遍遍的調音,保證網上音質達到360個dB,硬要追求什麼環繞水晶波浪感。
在調音師手抖成帕金森時,金導終于松開了皺緊的眉頭。
在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一小時後。
于景走下台,他取下白紗鬥笠,對着金導露出滿頭大汗的臉,
“金導,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金導穿一身短打,作為彩蛋,他這次也上台演奏了。
“小于啊,我可不是欠人工資的老滑頭,你還沒說你的報酬呢。”
此刻所有人噤若寒蟬,連傅沉也側着耳朵聽金導的發話。
于景一放松,饑餓就來得很快,他直鐵鐵道,
“有巧克力嗎?給我一塊巧克力就行。”
他忍不住腹诽,“這麼大的地方,居然連個爆米花都不賣。”
金導愣了愣。
所有人一頭霧水,沒等金導問,三兩個工作人員走到于景面前,拉開書包的拉書包,摸口袋的摸口袋,
“我有!”
“餓了來快大力士,包你滿血複活。”
“這是夾花生杏仁的,全都給你了。”
被塞了滿手的巧克力,甚至都,
于景發現比起惡意,他更受不住熱情,
“謝謝夠了,你們給得太多了。”
“我們才應該謝謝你,還好有你,不然我們今天工資都要扣完。”
“于老師,本來我還以為你今天走了狗屎運,原來走狗屎運的是我哈哈。”
“于老師,要不等會一起吃個飯?”
于景遲疑了一下,被抓走的殺手會回來找他,可明天才是他被殺的時間。
金導樂呵呵道,
“今晚金麟台,大家随便吃喝,我請客。”
他沖着于景道,
“小于也來吧,你晚上沒有通告要趕吧?”
于景:……
作為一個糊咖,于景每天比公園老大爺還閑。
“沒有就好,好不容易金導請客,今晚要讓他大出血!”
另一邊。
審訊燈砰的炸開白光,刺得旁邊的審訊員下意識閉上眼。
謝明跟沒事人一樣,強光把他的睫毛照成白色,瞳孔顯出透明蜂蜜的顔色。
他專門做過抗性訓練,這點程度跟吹風一樣。
小腦袋的警察握着筆,樣子很是親切和藹,
“你的名字?”
“謝明,27歲,土生土長上京人。”
旁邊一濃眉大眼的警察敲了敲桌台,音量跟着眉頭齊飛,
“沒問你話别多嘴。”
笑眯眯警察一臉和顔悅色,
“謝明,這槍你哪來的?”
“警察同志,我可不是非法持槍,我有國内傭兵許可證的。”
兩個警察擡起頭,互相使了個眼神。
方頭警察冷笑,
“别想着能糊弄過去,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想吃苦頭趁早交代!”
他的話音随着鐵掌落下,在桌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仿若在昏暗刺眼的房間裡響了一聲驚雷。
笑眯眯警察拿出一張照片,上面的男人長相普通,仿佛路上每一個擦肩而過的路人。
“認識這個人嗎?”
謝明眯着眼仔細瞅了瞅,感覺臉盲症都要犯了,
“不認識。”
“說來有點巧,你出現那晚發生一起命案,死者的路徑跟你有交集,在果園大道的第二個小巷子裡,他死了,中毒身亡,死者肚子上的創口沾了高濃度的氫化物,被發現時全身血管爆裂,像是煮熟的紫薯。”
而且于景家處于作案一百米内的同心圓範圍内,很符合抛屍的距離數據。
謝明收了表情,靠回椅子雙手搭在扶手上,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所以呢?”
“我們在他的右手上找到了這枚子彈,經法醫鑒定,子彈外殼沾的是氰化氫。”
方頭警察手套上捏着透明袋,裡面是一枚帶血的子彈。
“你們懷疑我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