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裡可沒有他。”賀曲航打斷他道,隻想快點回屋子裡洗漱,然後進入睡眠,“也許你現在應該去找他人在哪裡。”
“這是警察應該負責的事情。”聞蕭延的神色也變淡,收斂了笑意:“看來我們實在不适合叙舊。”他聳聳肩,“安林工作室的備用鑰匙,我沒記錯的話應該一直在你這裡。”
“請把它借用給我。”聞蕭延盯着他懶散地拖長了腔調,特意在首字的語氣上加重了讀音。
賀曲航皺起眉。安林的工作室法律意義上是屬于他的,他自然而然地擁有備用鑰匙。隻是聞蕭延的話内話外的意思都讓他很不喜歡。
“你說我就得借?”賀曲航開口,笑起來時眼眸微彎,眼底卻沒有什麼過多情緒,一如之前他倆人對峙時的場景,“聞先生,天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好吧,”聞蕭延聳肩,饒有興趣地湊了過來,“那作為交換,要我做點什麼?”
“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就好,”賀曲航颔首輕飄飄地說,“深更半夜來訪,你很不禮貌。”
門在聞蕭延的眼前被不客氣地關上。他想着剛剛湊近時看到賀曲航眼底不加掩飾的疲倦,詭異地卻沒有覺得很生氣。
原來他眼底竟然有兩顆小小的孿生痣,聞蕭延有了新發現。
聞蕭延掏出手機,百無聊賴地站了一會兒,思索着下一步去哪裡搞到安林工作室的鑰匙,去取回自己那副價值連城的水墨古畫。
他姑姑一向喜歡這類字畫,喜愛到了一種正常人難以想象的地步,他兩個月前高價拍回來準備當做她的三婚禮物送去。閑暇之餘談起時安林說可以幫他代為包裝,這一幫忙就是整整一個月,前天分手後丢給他一句東西在工作室裡,讓他自己去取。
雖然他姑姑一向不在意這種禮節,别說包裝了,直接拿着去她都不會覺得不妥。
早知道就不多此一舉了。聞蕭延有些頭疼。安林人還處于失蹤狀态,他工作室就是賀曲航為他搭建的一個空殼,裡面隻有他一個人,那兩位實習生助理别說鑰匙了,安林不叫她們來幫忙時連門都不配進。
難不成他現在要去請開鎖師傅?聞蕭延雖然自認本性風流嚣張,但是自我探究起來還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的。
聞蕭延想着,卻看到自己身前的門悄無聲息地開了一半。
裡面沒有開燈,賀曲航出現在他的視野中,穿着睡袍站在裡外的昏暗線交界處。被燈光照射到的眼眸色澤淺淡,如同琉璃般沒什麼波動,英俊分明的臉上冷淡如常。
“給你了。”賀曲航說。
他輕輕一抛,鑰匙呈圓弧狀飛到聞蕭延下意識張開的手心裡,在頭頂燈光的照射下,卻沒有賀曲航左耳上在發光的、閃着金屬色澤的物體閃亮。
“你打了耳釘?”聞蕭延下意識湊近了去看。兩個人身高相差不大,聞蕭延輕易就即将湊到他的耳畔,卻隻來得及看到他眼底的兩顆小痣,就被賀曲航冰冷的視線逼停。
賀曲航語氣禮貌,眼眸淡然如初:“聞先生,東西拿到了就該走了。”
“好吧,如你所願。”聞蕭延将鑰匙挂到手上旋轉,盯着他勾唇故意道,“那明天我再來。”
回應他的卻是再一次關上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