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着李文的人注意到他身後的高記譚,李須韫擡了擡手算作打招呼,“郎君。”
之前在洞穴喊他高三郎他不願意回複,應當是怕身份被其他人知道,惹出不該有的禍事。
見到兩人身上的傷,李須韫目露擔憂,卻在回身之際面無表情地盯着阿十。
正在倒挂在屋頂,撬水晶的阿十對上她的眼神,不情願地丢了幾塊綢緞讓李須韫撿去給他們包紮。
頂上那位哀怨快要凝成實質,對他有了些了解的李須韫捏住眉心坐在床上,“出去你給個位置,或自個來李府找我拿錢。”
“李郎君真是懂阿十。”有了李須韫這句話,阿十繼續快樂地撬水晶。
三人坐在一起,不時擡頭看眼頂上的“挖礦工”,交換分開後的信息。
“所以,”李須韫摸着下巴,“我這邊的石床對應你們那的高台?”
高記譚點頭,“應當是的。”
高台上升的時間與李須韫他們轉石床的時間一緻。
李文拔着倒刺上的碎肉,突然想起還不知道這位同他共患難的郎君叫什麼,當下問了一句。
“……五月。”現編了個名的高記譚,在李文不相信的眼神下,繃着一張冷臉。
“不是我說你們,”李文扯着嘴角無語至極,“就算是假名,也不要起個什麼五月啊,阿十還有初八。真的很難聽。”
很難聽假名的高記譚和阿十:......
三人休整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在屋内的牆壁上尋找暗門。要不是李文他們從牆上出現,李須韫還真沒往有暗門這處想。
她捂着嗡嗡的腦袋,最近不僅心緒煩亂,還腦子不好使。
感受心髒的跳動,李須韫記起她體内有隻蠱蟲的事情。再次看向阿十——都說織樓神通廣大,無所不能,那會不會解蠱毒呢?
在一陣敲敲打打聲中,幾人在西牆的角落找到機關。往裡推,牆上頓時出現一道縫隙。
“終于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李文拉開暗門往裡走,轉身叫發呆的李須韫,“郎君跟上!”
聽到他說話,以為在喊他的高記譚和李須韫同時踏入門。
門不大,勉強夠一人走,擠在一起的兩人同時站回去。高記譚帶着詢問看她,李須韫則做了個請的動作。
“多謝。”朝她颔首緻謝,高記譚消失在門裡。
扶着門框,李須韫瞥了眼樂此不疲撬東西的人,沒有吭聲的打算,直接關門要走。
并不是會武功的,都如他跟蝙蝠般,靈活自如的倒着爬。對于這個人,還是要多加防備為上,能分開走就分開走。
反正隻要他在,她就不好完全施展功夫,束縛得不行。
在門即将合上前,一直手卡在中間。阿十拉開門朝她挑眉,“郎君不喊我就算了,怎地還偷偷把門關上。”
光影落在李須韫臉上,阿十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忌憚。
“我看你十分喜愛這間屋子,以為你要住這不走了。”李須韫皮笑肉不笑道。
阿十跟在她身後,背後和雙手提着裝得滿當當的包袱。“哎!确實不想走。等郎君你把錢付了我,我再回來好了。”
李須韫抿唇,這人說的輕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他還請别人來機關樓幫忙做什麼?他自己不就成。
四人在密不透風的暗道走了許久,走到李文忍不住破口大罵才走出來。
空曠的大廳擺放不少奇珍異寶,幾排書架上整齊排列着書籍。
路過的人腳步一停,轉身在架子上拿出一本泛黃的書。
“郎君發現了什麼?”和高記譚對話的李文見她沒跟上,返回來找她。
隻見李須韫表情複雜,眉宇間盡是冷意。李文好奇地湊過來,看向書上的幾個大字,笑容凝固。
“怎麼了?”
高記譚見他們盯着本書不動,也走過去看。待看清寫的什麼後,眼底滿是訝然。
“我們被騙了?”李文皺眉。
“不清楚。”回答他的是高記譚。
望着封面上《織樓機關閣典》的字樣,李須韫說不上來什麼感覺。應當是有些荒謬,織樓找外人來破織樓的機關,帶走織樓機關閣鎮守之物回織樓?
換句話說,織樓請人來偷自家的東西。
把書丢給李文,李須韫于一排排的書架間行走,所到之處,入目的無一不是與織樓有關的書籍。
察覺到氣氛不對勁,阿十戀戀不舍地離開面前的珍寶。他來到拿着本書的李須韫身後,“你們三個倒是好學,有功夫看起書來。”
李文輕哼一聲不去看他,高記譚倒是沒有多大情緒。看到阿十靠近他,李文拽着他的衣服走向别地兒。
這會終于明白不對勁的原因出現在他身上,阿十百思不得其解,想問問李須韫發生什麼了。
剛要開口,李須韫舉着書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眼睛在《織樓機關閣修繕記錄》上停留,心底咯噔一聲。
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