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還回味着方才糕點淡淡的清甜,根本沒想要李須韫賠償的阿越,“吃的吃的!”
幾人在阿越屋裡待到下午,中途還去買了些飯的回來。
吃飽趴在窗上的李須韫眯眼,望着越來越近的白點,伸手接住才看見鴿子爪子上抓着一條竹葉青。
“嘶嘶——嘶——”
竹葉青來到阿越腳下爬到她肩上,在阿越攤開的地圖上遊走着最後停下。
看了全程的陳舟晚立即說出竹葉青身下的位置,“西北内城河。”
“大理寺附近,不好打撈。”李須韫煩躁起來。
西北街巡邏的人多,他們才下河估計就有巡城兵過來查看,更别提撈屍了。
“那就讓官府的人來撈,我們再夜潛大理寺。”陳舟晚提議。
今日西北沿河熱鬧的一條商街上,突然來了一群巡城兵,不久後大理寺的護衛抵達,帶着用草席裹的東西匆匆離開。
衆人圍在一起說着河底有死人的事,全然沒發覺一條褐色大蛇在水中遊過。
幾人才從南街回到陳府,就聽說有人來認領無名首級。
“未免太巧了些。”初八看向李須韫,“夜裡我們還要去麼?”
李須韫也覺得有些古怪,想到出現的長命鎖,她搖搖頭,“今好好歇一晚,這幾日勞神費腦的,我吃不消。”
“如此——”初八攬住陳舟晚的肩膀,對他擠眉弄眼,“早就聽聞陳兄棋藝高超,今夜來幾局?”
陳舟晚挑眉,“成,我讓人力來取壇美酒來。”
“宜明來?”
“我真的累,恨不得倒在床上。”李須韫擺手,邊打哈欠邊往廂房走,“你們玩盡興就好。”
夜間燭火通明,陳舟晚和初八在屋内對弈吃酒,玩到興頭上的兩個人不知有人闖入宅中。
“吱——”
窗被打開翻進黑影,輕聲合回去後擡腳來到床邊。床上的人撓了撓臉,翻身躺着。來人安靜站立良久,伸出一隻手往白皙的脖頸處壓。
“作甚?”
困倦的人緩緩睜眼,嗓音低沉。往下看着那隻手,有些哭笑不得,“給我打蚊子?”
近在咫尺的手一轉,一隻帶血的蚊印在手心。收手吹飛手中的蟲,手心在腿上擦着,李文細眼彎彎,“郎君不高興麼?”
郎君每次煩悶就會來陳郎君宅中小住,他回宅裡發現沒人,轉身就來陳宅。
抱着被坐起,李須韫看着李文點了盞燈放在床邊,又給她遞過去一杯熱茶。“家裡不知瞞我什麼。”
“嗯......大娘子還如往常一般不時與其他娘子吃茶,阿郎在外未歸,小娘子每日呆在屋裡繡花。”
李文摸着下巴把打探的一一說出,“侍郎與二殿來往越發密切,今夜還在穗幽園密會,談論大理寺新撈上來的屍體。”
說着說着突然換了個話,“郎君在查南街那案子啊——”
瞧她床下擺放好的包袱,對李須韫十分了解的李文詢問:“我來時見陳郎君和初八郎君在高歌,郎君是打算隻身潛入大理寺還是去找認領的人?”
她揉着眼睛,“才撈上不久,大理寺今夜定熱鬧的很。”下一刻一張打濕的帕子遞來,李須韫擦着臉,聽着耳邊窸窸窣窣的動靜,“那人住哪?”
“北街高河客棧。”包袱背到身上,把夜行衣放在李須韫手邊,“來的是位娘子,據說在南州李紳士家做活。”
“去看看。”換好行頭兩人離開陳府。
抓耳撓腮的初八忽然朝外頭看去,喝醉的陳舟晚笑他在磨時間,把人來回拉繼續下。
“五月郎君恢複如何?”李須韫在街上慢悠悠走着,手裡是李文給的果子。
“醒了,除了頭有些痛,其他還好。”李文嚼着兩顆果子,說話倒也不含糊。
在陳舟晚西郊的宅子照顧五月這些日子,李文幾乎是一整日都陪着五月。心想隻要他有醒來的征兆就喊大夫來,如此便可脫身回到李須韫身邊。
誰知五月竟然睡了這麼久,今夜他準備歇息才想起沒給五月上藥,拖着身子過去,一點亮燭,就被坐起用漆黑眼珠看他的五月吓得魂直接離體。
正要去找大夫被五月叫住,說他沒事。問了李文時間後,便匆匆忙忙離開宅子。要照顧的人都走了,李文馬不停蹄回來找李須韫。
李文蹲在高河客棧欄杆上指着一間屋子做口型:郎君,就是這間。
從窗上推出一條縫隙,點燃迷香夾住,兩人在窗外吃了幾顆果子後才進去。
人手一根火折子在屋裡走動,李須韫蹲在床前打量入眠的人。不知是夢裡發生何事,女人眉頭緊鎖一臉緊張,在火光下臉上細密的汗珠反射亮光。
“郎君你看。”在翻找女人包袱的李文拿出一根鑲嵌瑪瑙的銀簪。
銀簪樣式簡單,沒有雕刻任何紋樣。若是常人見了,也隻會覺得是根嵌着品質上乘的瑪瑙的簪子罷了。
問題是,這根簪子李須韫曾看過——商洛那群劫匪被安家馬車撞倒闆車時,被甩出來的匣子爆出一堆金銀珠寶,其中就有根簪子和李文手中的模樣一樣。
把簪子交給李須韫,李文仔細翻找後沒找到有價值的線索,正要開口門外有人敲門。
“羅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