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
他壓下心底的焦躁不安,隻好往門外去找,打開門左右都是走廊,不知是心情所擾還是這走廊本就這麼長,左右都像看不到頭,仿佛能無限延長,他邊喊邊張望,可這走廊實在單調,他心裡不斷有個聲音告訴他,這樣找不到将天绛,但他沒有其他路,隻此一條,筆直冗長。
“你幹嘛呢?”将天绛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刃應歡猛的回頭,就見将天绛在地上擡頭看他,臉上隻有不解與疑惑。
“你去哪了?”
“剛有人來敲門讓我們去選菜,你玩的那個靈器好像聽不到,我就自己去了呀。”
将天绛身後跟着一個小厮,他朝刃應歡露出一個讨好的笑。
“因為不了解兩位的口味,怕貿然準備的不合心意,故請教了一下将姑娘。”
能對着小黑狗說出将姑娘,刃應歡敬他是個狠人,将姑娘倒是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想也知道這稱呼是誰給他糾正的。
刃應歡緊繃的肩胛慢慢松下,他蹲下身子把将天绛抱起來,“裡面有點悶,我出來走走。”
将天绛找個舒服角度窩了起來,“噢,我說呢,帶人回去就發現你不見了。”
她看不見刃應歡的表情,隻聽他沉沉的問,“看到我不見了,你害怕嗎?”
但這問題着實奇怪。
“這有什麼好怕的,你那麼大個人,還會丢不成。”
頭頂傳來一聲歎息,跟一句低聲自語,“…也是啊。”
小厮将兩人送回屋,屋子裡已擺放好飯菜,看來将天绛她們确實回來後才又出去找的他。
兩人早就玩累了,刃應歡坐下開始吃,這裡的飯菜不比之前在飯館吃的差,每一樣都很合他口味,将天绛坐在旁邊,她不打算吃,所以時不時看刃應歡一眼。
不對勁。
他很奇怪。
跟着直覺,将天绛問道,“刃應歡,你不高興?”這話一旦說了,她就有更多不滿,“我可是精挑細選的,你垮個臉什麼意思。”
刃應歡掃了一眼桌上,擡手又抿了一口酒,“這個酒,不太好喝。”
“哎呀,現在的菜啊酒啊都是精加工,你那囫囵吞棗的吃法,菜還好說,酒仔細品品自然覺得沒有過去醇香。”
“說的頭頭是道,你以前喝過?”
“雖然沒有,但是本姑娘見多識廣。”
“嘗嘗?”
“哼,這等……”
刃應歡塞了一塊牛肉到她嘴裡。
将天绛表情古怪嚼了嚼,她掃了一眼桌上的菜,擡爪指向刃應歡吃得第二多的糖醋裡脊,昂着脖子張張嘴,“啊。”
“哎,”刃應歡伸出筷子作勢要幫她夾,可他有心逗她,筷子到一半刹了車,擺出一副糾結的模樣,“小狗能吃這些東西的嗎?”
“誰是小狗,我乃上古禍鬥。”
“傳聞禍鬥吃食火焰為生,”刃應歡夾起一塊往将天绛面前遞,小狗眼睛亮晶晶,目不轉睛盯着飛來的糖醋裡脊,嘴巴不自覺吧唧兩聲,刃應歡話鋒一轉,“我看你還是算了吧,萬一吃出毛病可就不好了。”筷子也跟着轉彎塞進了自己嘴裡,邊吃還邊露出享受的舒服表情,氣得黑毛團氣鼓鼓的瞪着他。
“這個甜膩膩的,柔弱姑娘才喜歡的口味,要不你試試這個。”刃應歡夾了一筷子尖椒炒肉裡的尖椒。
筷子遞到嘴邊,聞着味道,将天绛被嗆得皺着鼻子打了個噴嚏,她狐疑看向刃應歡,“你真沒騙我?”
刃應歡瞪着糖醋裡脊表示不信,“那你怎麼吃那麼多那個菜?”
“我柔弱啊。”
“也是,骨質疏松。”
“吃吧你。”刃應歡直接往她嘴裡塞。
将天绛也不是個挑食的,嚼吧嚼吧竟發出一聲感歎,“好吃!”
刃應歡是個完全不能吃辣的,白了她一眼,“你别演。”
小狗舉爪對天發誓,“真的!”
刃應歡塞了一口進嘴裡,頓時給嗆得臉跟耳朵都通紅,“咳、咳咳!”
找杯子灌了一大口水才慢慢緩過來。
“噢,你不能吃這種啊。”将天绛面露無辜,“确實柔弱。”
夜色漸濃,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插科打诨,吃着吃着,将天绛還喝起了酒,她從來沒喝過,覺得新奇又上頭,兩人一杯接一杯的喝。
不知過了多久,月光趁着夜色傾入屋内,酒杯口泛着水光,小黑團醉得不行,平趴在桌上,蜷成一小團,刃應歡跟着趴在她旁邊,垂着眼睑就這麼看着她。
“将天绛,”刃應歡平時的語氣總帶着幾分敷衍随性,好似什麼都不在意,可他現在聲音輕柔,帶着一股酒勁兒,有些飄忽,但又難得有幾分真切,“幸好,還有你在。”
将天绛猛地一下挺起身子,頭擡得高高的,直看天花闆,“在!我在!”
沒醉?
她突然這麼一下,把刃應歡都整愣了。
在刃應歡羞恥心逐漸攀上來之時,将天绛又走着亂七八糟的步子暈暈乎乎大喊道,“幹!幹杯!”
刃應歡輕笑出聲,無奈搖了搖頭,在她鼻尖點了一下,對這狗菜酒瘾大的情況做出了一句點評,“酒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