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遙發出疑問,“但他們為什麼都不走呢?”
秋娘示意他們看向岸邊的高塔,高塔上亮着光,頂部懸挂一個鳥形靈器,“沒到點呢,暗流在今天,隻是有規律的平緩,所以那座高塔上有人觀察暗流,平緩下來便會鳴笛示意這一批船隻出發,暗流每一次平緩,之後都伴随着激烈的湧流,所以要在平緩這個時間内離開暗流。”
說着,秋娘将他們帶上一靈器上,裡面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在桌邊喝茶,女的縮在角落,抱着一個包裹,目光警惕。
刃應歡跟将天绛見過此人,雖然當時隻是從門縫見到,卻也記住了她那與柳音音有幾分相似的面容,将天绛驚呼,“是你!”
女子本來看他們跟秋娘一起來,就有幾分防備,将天绛這反映,更是讓她抓緊了包。
秋娘似乎沒打算給他們之間做介紹,而是轉而指了指男子說道,“這是我鋪子裡的人,靈器也是我的,他會把你們都送出去,成衣鋪的船現在能在港口自如出入,不會被查,放心好了。”
“可是最近那些長老不是在……”莫知遙問到一半也就想明白了。
秋娘笑道,“是啊,之前或許會被查,但現在我們不會被查了。”
長老們本就沒有大張旗鼓的查,再加上秋娘在魔族生意做得大,之前還舉報過他們行蹤,任誰想都不會認為她會幫他們逃出去。
就連将天绛也是如此,她撓了撓頭,還是沒想明白,“你為什麼會幫我們?”
“她送信給柳音音是故意讓我看到的。”刃應歡說道。
秋娘翻了個白眼,“他也是故意踩着今天來的,知道今天能出去。”
“行了,你們在這等着吧,我先回去了,店裡忙着呢。”
幾人道了别,直到秋娘離開,角落裡的姑娘也沒跟她說過一句話,她似乎也不打算跟他們其他人交流,一言不發。
喝茶的男子朝他們搭話,“秋娘這人,仗義,嘴上不說,心裡仗義得很。”
除了将天绛還有些稀裡糊塗,其他人多少都搞明白了,于是也紛紛同意,角落裡的姑娘見這話頭,冷哼一聲,“要不是她我早就逃走了。”
男子反問道,“你是被關洛庭長老帶回來的?”
“對,我缺錢他就騙我……”
“載你們回來的東西叫伸縮飛篷,是個飛行靈器,外觀看就是一個帳篷,裡面容納萬千不成問題,從裡往外還看不出什麼問題。”
“關大長老、姜長老、柳長老,三個人都在,又是半空中,你想怎麼逃?”
女子啞口無言,但還是憤懑,男子繼續說道,“每個月都有被抓的,每個月也都有想逃的,每個月也都有幾個倒黴蛋死在飛篷裡。”
“先帶你進來,等現在風頭過去,不就想辦法把你安全送出來了?”
“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
這下連将天绛都露出不認可的神色,女子像是宣洩般不管不顧嚷道,“她先坑了我,又沒來由的容忍我,我懷疑她錯了嗎?難道指望我對她感激涕零?”
“哈哈,你說的是。”男子話鋒一轉,看向刃應歡一行人,“你們幾個,見過柳長老吧。”
将天绛搶先答道,“嗯嗯!我們那天看秋娘對柳音音可稀罕了,眼睛都快長人身上了!”
“什麼?還有這事?!”莫知遙錯過了吃瓜機會,一副頗為遺憾的模樣。
男子又将目光轉向角落,“你與柳音音長老,生得有幾分相似。”
她皺起眉,“什麼意思?”
茶香四溢,男子将茶一一倒好,他做什麼都有不急不緩的氣質,連帶着話也是娓娓道來,“這魔川暗流的長老都是有來由的,關家家族祖傳的規矩服侍魔尊追随魔尊,所以關家兩兄弟從小就等着魔尊出現。”
“魔族強者為尊,同時能使用貪嗔癡怨的,便是魔尊的候選者,其中最強的便是魔尊,如今魔族能同時使用貪嗔癡怨,唯魔尊一人,所以毋庸置疑,她便是魔族的魔尊。”
“除了關家的,張大錘跟莫為雪與其說是魔尊的手下,不如說他們隻是投奔魔族,他們實力不俗,自然也就當上了長老。”
“關家認的是魔尊,張大錘跟莫為雪說白了隻是找份工,而姜施跟柳音音則不同,姜施被魔尊所救,具體發生過什麼,我也不清楚,總之他隻認現魔尊一人,柳音音看着年紀小吧?她也确實小,沒成年的小姑娘,很小的時候被丢棄,魔尊覺得有意思,就養在了身邊,一晃就是這麼多年。”
在場神色不解的唯有将天绛與角落裡的姑娘兩人,将天绛有話就說,“沒懂,這跟前面聊得有什麼關系啊?”
郭九久抿了口茶,“秋娘就是丢棄柳音音的人吧。”
見其他人都沒有意外神色,将天绛震驚的望向刃應歡,“連你也聽懂了?!”
刃應歡隻覺好笑,他到底在将天绛心裡是個什麼形象?
他配合的露出迷茫的表情,拉着将天绛的衣袖,“什麼什麼,我沒懂啊,要不你再講講。”
雖然在演,卻是故意任誰都看得出的演,将天绛氣惱,兩人又再度打鬧起來,角落裡的姑娘把腦袋搭在膝蓋上,眼神複雜,道不明是因為什麼。
幾人鬧鬧哄哄,迎來了鳴笛,像是生怕誰聽不到,嗡聲大作,吵得人直捂耳朵。
男子樂呵呵的在桌上花紋寫寫畫畫,随即靈器晃動,“開船咯。”
船被拴住,跟開起來,完全是兩個感覺,雖然搖搖晃晃,卻給船上的人帶來十足的安全感。
所有人都在想,終于要逃出去了,。
忽然靈器猛一搖晃,男子熟悉河面,暗流平息期不可能出這種程度的波動,那就隻可能是……
他警惕的望向靈器入口。
啪嗒、啪嗒。
腳步聲漸行漸近,人未現身,聲音先到,而且這聲音他們前不久才聽到過。
“差點遲到了。”
将天绛驚道,“關洛筠?!”
刃應歡跟他打了個招呼,“哦!很準時嘛。”
“什麼啊!”将天绛扭頭,質問的目光看向刃應歡。
可回答的卻是剛來的關洛筠,“你們之前不是邀請我了嘛。”
邀請?
幾人心下不解卻也都是場面人,誰也沒說出來,唯有将天绛發出一聲明晃晃的疑問,“哈?”
“不是問我要不要一起走。”關洛筠倒是不在乎将天绛的态度,而是一一與衆人對視,“我的答案是,”最後目光投向刃應歡,“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