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地上了，放心好了阿鐵。”刃應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朝阿鐵舉杯問道，“敬清淨。”

阿缇見他一口悶掉，雖然已經看半天了，還是不由感慨道，“酒量是真好啊。”

夜深了，四周逐漸歸于安靜，比起白天很愛叨叨的刃應歡，夜晚的他安靜了許多，阿缇不知為何一直沒離開，反而沏上了茶，杯裡裝着的是截然不同，碰杯卻一下沒落。

兩人說話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似唏噓，似懷念。

天逐漸亮起，暖光升起，刃應歡幹掉了最後一杯，将杯子倒扣在桌上，輕聲說道，“阿鐵，能認識你真好。”

阿缇擡擡眼皮，“要走了？”

“啊，阿鐵就是聰明呢。”

“趕緊滾吧，讓我清靜清靜。”

“下次再來找你玩啊。”

刃應歡說着就去屋子将三人叫醒，今日正好是這個月的靈族出口貿易周，幾人趕往岸口，順利搭乘上前往雲霧集市的千足蚣車。

這一次也算有了經驗，刃應歡跟将天绛一路豎着耳朵聽站名，順利在雲霧集市下了車。

雲霧集市西街。

以完全不同的形态再回到這裡，将天绛感到很是新奇，左顧右盼地看。

街道仿佛恒古不變，再來也如當初那般，餐館熱氣騰騰，張燈結彩之下，每一天都像是歡度。

“我倒是第一次走進來呢。”關洛筠說。

“你也是第一次？”已經自動将自己跟将天绛歸為初入者的莫知遙好奇看向關洛筠，畢竟他們能到這裡也全靠關洛筠。

“我一般在外面擺攤，”關洛筠指了指他們來時的路，原本的道路早已被雲霧掩去，“外面便是‘雲霧’。”

莫知遙一點就通，“意思裡面是‘集市’？”

“對，”關洛筠露出贊許的眼神，“雲霧有點靠運氣，可能會碰到騙子，也可能會碰到一些好玩意，集市裡大多是市面上都能買到的東西，沒什麼稀罕玩意，所以我都懶得進來。”

“騙子啊。”刃應歡意味深長看了關洛筠一眼，“确實。”

關洛筠回以一個笑容。

莫知遙隻覺得他們說得古怪，卻不明所以，将天绛鼻子聳了聳，也不跟其他人商量，大步就朝前邁，好在刃應歡已經習慣她的自顧自行動，趕忙跟上她。

目的地果然就是當初那個餐館，餐館老闆眼神好，一眼就看到了他們幾個，或者說一眼鎖定到了刃應歡，“是你啊。”

老闆又看了看他身邊幾人，“怎麼帶回來這麼多人。”

“對啊，我帶金主來還債。”刃應歡一把将莫知遙推到前面。

眼前人長得彪悍，穿的背心都遮不住胸脯前旺盛的毛發，莫知遙不自覺咽了咽口水，“你、你好啊…”

老闆一拍腦門，“忘了跟你說，你的債已經有人幫你還了。”

“诶？”

畢竟郭九久跟殷落弦先他們一步來到靈隐歸墟，莫知遙猜測，“難道是九久他們？”

“老闆，幫我還債的是一男一女嘛？”

“不是，是兩個男的，好像…”老闆想起上次那兩個男人的對話，上下掃視了刃應歡，面露古怪，“對了好像跟你有點感情糾紛？”

關洛筠：“哦~？”

莫知遙：“啊？！”

将天绛：“哇！”

刃應歡歪了歪腦袋，“噫？”

“哦對了，他們說如果你找過來了，讓你去三陽山找他們。”

還沒等刃應歡回應，關洛筠就笑着接話，“那走吧~”

将天绛喊起了口号，“出發！”

“喂喂你們完全是想看八卦吧！！”莫知遙雖然這麼說，腳步卻也跟着這兩人一起往外邁。

“你們這些人啊……”刃應歡緩慢跟在後面，嘴上說得嫌棄，嘴角卻漾開笑意。

四個人先後走出店，嬉笑着往外走，外面人流不斷，每個人都在擦肩而過，他們獨樹一幟，像是大海裡的一團小漩，自成一體獨自旋轉。

餐館裡的小二擦着桌子，目光卻望着走遠的背影，嘴裡喃喃，“盡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