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壽要□□?盡然來得這麼快,那抓邝穆不就行了,為什麼連帶着她也一起帶來?
她正想着,缪壽從貨架後面走出來。
“邝先生又見面了。”他拍了拍領頭年輕人的肩膀,遞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接着泰然自若的跟邝穆寒暄起來。
邝穆從容不迫地答:“缪老闆這是什麼意思?”
即便到了此刻,被綁着狼狽不堪,他臉上的依舊挂着溫和的笑容,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
缪壽看着他的樣子,隻覺得肚子裡串起一陣火。他肥胖的身軀搖晃了兩下,雙手握成拳:“沒什麼,找你們來問幾個問題。”他看向鐘絮,“鐘小姐,我女仔婷婷是怎麼死的?”
鐘絮皺了下眉:“她被陳學明打了一槍。”
“不對,不對。”缪壽的語氣急迫夾雜着幾分哭腔,“我的婷婷她中了一槍,但是那一槍并不緻命,她是因為你們沒能得到及時的治療,失血過多導緻多處器官衰竭而死。她才二十二歲,她才二十二歲。都是你們,都怪你們。”
鐘絮看着缪壽逐漸扭曲的表情,心中大驚,他這是動了殺心,想讓邝穆和她給缪丹婷陪葬。她焦急的望向邝穆。他臉上看不出一絲焦慮,反而一雙眼睛如同鈎子般盯着缪壽。
鐘絮忍不住開口:“不是的。缪叔叔,Elsa是因為陳學明才死的,這件事裡我……和邝先生都是受害者。”
“受害者?”缪壽提高音量,“你倆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你和他是同謀。邝穆,你因為前一陣的事情是不是早就想讓我當棄子?”
邝穆輕咳兩聲,依舊保持着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棄子?有用的人變無用才叫棄子,你這種最多算是個廢物。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放了我,不然今天在場的每一位和缪家的所有人都會付出代價。”
邝穆的話在這些人心裡有一定威懾力,綁他們的幾個人相互對視了下,心裡都沒了底。
缪壽見人心要散,立刻高聲呵道:“别聽他的,他都個快死的人了。誰在他身上劃第一刀,風佳速遞的總經理位置給誰。”
他的籌碼遠比邝穆的現實,幾個人躍躍欲試。缪壽也不含糊握着刀朝着邝穆走過去。手起刀落,邝穆雙手手腕處多了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噴濺出來,染紅了他身上的衫子,浸潤了手腕上的珠串。
有了這個開頭,幾個人分别接過刀在缪壽的指揮下在邝穆身上劃了幾道口子。
“你們放心,我以前是殺豬的,這幾個口子人不會立馬死。你們會跟婷婷一樣,一點點感受死亡的來臨。”缪壽邊解釋邊揮揮手,那幾個人将邝穆的腳綁着倒吊到離地兩三米的位置。
鐘絮擡頭,一滴血剛巧落在她的臉頰上,她打了個冷顫:“缪壽,你這是犯罪。”
缪壽冷笑:“謝謝你提醒,我既然決定這麼做,也沒打算自己有什麼好下場。鐘小姐的臉蛋可不能花了,哪裡好呢?”
鐘絮最終也沒逃脫被倒吊的命運,一瞬間内髒和血液都朝着下奔去,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越掙紮血流的越快。”缪壽好心提醒道。
鐘絮不敢往下看,她看向一旁的邝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雙眼緊閉,本就白皙的臉上沒有血色,安靜地如同一尊瓷娃娃像。
有那麼一秒,鐘絮想着邝穆如果就死在這裡也挺好,可很快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太便宜他了!
“邝穆,邝穆,不能睡,不能再這裡睡。”這幾嗓子用盡了鐘絮全身力氣。
邝穆緩緩睜開眼睛,那雙細長的桃花眼一如既往沒有過多的情緒給鐘絮,隻是語氣有些不耐煩:“别叫,沒死。”
鐘絮餘光往下掃了眼,頓時緊張地咽口水:“邝穆,你欠我的。”
“我欠的人多了,你算老幾?”即便到這個境地,邝穆依舊句句帶刺。他說完等着鐘絮回話,可等了半晌也不見她的動靜。再擡眸朝她看過去,隻見她滿臉淚痕,臉色白得吓人,身體随着顫抖的頻率輕輕晃動。
邝穆像是找到了什麼滑點:“原來鐘小姐怕高。”
鐘絮已經沒力氣跟他争辯,隻是瞥了他一眼:“邝先生真是看得開。”
“鐘小姐,能跟我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是你的榮幸。”邝穆話音未落,下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緊接着是幾聲緊湊的槍響,似乎是有人進來了。
鐘絮不敢睜眼,心裡長長舒了一口氣。他終于舍得讓人來救他們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鐘絮感覺自己在緩緩下降,接觸地面的那一瞬,她緊繃的那根神經放松下來。
有幾年了?她再一次覺得活着是如此痛苦的事情,她好累,好想停下來休息。
她掀眼皮,入眼是一張端正的臉,他一臉急躁的說着,嘴巴一張一合,鐘絮卻聽不到他的聲音,思緒越飄越遠。
“鐘小姐,鐘小姐。”曉星宸看着懷裡暈過去的女人,抱起她起身往外飛奔去。
被戎國強背在身上的邝穆擡眸瞧了一眼他的方向,問道:“你怎麼跟條子一起?”
“碰巧遇上了,說來話長。”戎國強背着他朝救護車走去。
邝穆突然想起什麼問:“鐘絮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