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穆則問：“仰什麼？”

“？”鐘絮皺眉看着眼看這個笑盈盈的男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握緊雙拳，“邝先生，博施濟衆，上善若水，是我輩楷模。”

鐘絮的話說完，邝穆卻低頭笑起來，他靠近她，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語氣說：“我以為在絮絮眼裡，我隻是個混蛋呢。”

鐘絮雙頰通紅，耳朵發燙。

她心想：混蛋那是形容人的，邝穆不是人。

這場鬧劇直到邝穆開口才結束。

回宿舍的路上，徐穎和孟京華纏着她，問她是不是跟邝穆早就認識？鐘絮不好說之前他們的那些事，隻得敷衍的解釋之前見過幾次。

正說着，手機突然響起來，看到是個陌生号碼，鐘絮不由皺眉。

她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邝穆的聲音：“十分鐘，到學校的東門。”

車裡邝穆将手機丢給前排的二修，二修誠惶誠恐地收好手機，問道：“邝先生，真的隻等十分鐘嗎？”

邝穆單手撐着下巴，修長的手指有力的敲着車窗邊緣，沒有回答。

半個小時，鐘絮才磨磨蹭蹭地走到東門。隔着遠遠地瞧見那輛鑽石黑的勞斯勞斯幻影停在路邊，見她走進，車窗降下來。

邝穆那張萬年不變地笑臉上，竟然看出一絲不耐煩來。

他對着鐘絮，豎了下中指，緊接着關上車窗，鐘絮朝前快走了幾步，卻依舊隻吸到了汽車尾氣。

她看着汽車揚起的煙塵，站原地站了片刻。

理論上，她應該追上去，或者打電話給邝穆，問問他到底要耍她到什麼時候。但在鐘絮決定遲到的那一刻，她便預料到這種結局。

她拍拍身上的灰塵，轉身要走，隻聽後面一個急刹車的聲音，緊接着是邝穆隐隐含着怒意的聲音：“鐘絮，上車。”

鐘絮是個見好就收的，麻利地跑去拉開車門，上車。隻是在邝穆看不到的地方，她微微揚起了嘴角。

至少這一局是她赢了。

上了車，鐘絮坐得離邝穆一丈遠的距離，車上冷氣開得很足，她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邝穆斜着睨了她一眼，視線停留在他們之間的空白處，問：“今天怎麼去看儀式了？”

鐘絮緊緊抱着自己，盡量讓自己溫暖些，反問：“我以為邝先生是想見我的？”

被猜中心事，邝穆沒惱，反而伸手一把将她拉到懷裡，迫使兩人面對面。他擡手幫她将碎發挂到耳後，語氣裡帶着玩味：“你又知道了？”

他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檀香味一下子萦繞着鐘絮，她條件反射似得瞬間回憶起那個不愉快的夜晚，壓制住心頭的膽怯。她說：“我猜的。邝先生想見我嗎？”

邝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手指從她臉頰一路滑到細長的脖頸，像是極其留戀般，指腹在她頸子上來回摩挲。

鐘絮僵着身體不敢動，隻得小聲提醒他：“還有人。”

邝穆擡眸，犀利的目光通過後視鏡跟二修對視了下，二修立馬吓得撇開視線，不敢再偷看。

“我的東西，旁人也配？”他笑道，指腹的薄繭劃過鐘絮脖子上最嫩的皮肉，留下一片紅印。

過了半晌，他才說：“跟我去個地方。”

鐘絮雙手推着他的胸口，一臉戒備地望着他：“邝先生，我不想……”

邝穆看着她的動作，不屑地冷哼一聲：“在你眼裡，我就是下ban身思考的動物？”

鐘絮心裡腹诽：不是，也差不多吧。

她嘴上卻說：“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邝穆擡手丢給她一個盒子：“送你的，一會兒帶着。會打麻将嗎？”

鐘絮雙手捧着盒子，搖搖頭。

邝穆看着她一副懵懵懂懂地樣子，心頭突然生出一種看小動物的憐愛感，有一刻，他甚至幾乎要克制不住自己擡手摸摸她頭頂的沖動。

最後克制住這瘋狂的想法，他隻說了句：“沒事，我教你。往後要經常打。”

鐘絮沒聽懂他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直到那天結束，她回到學校細細回想起來才回味過來。

“不打開看看？”

此刻鐘絮在他的監督下打開禮物盒，裡面那枚碩大的紅寶石，差點閃瞎鐘絮的眼。

邝穆語氣裡帶着幾分傲慢：“不喜歡？上次不是在拍賣會上跟我搶得很兇嗎？”

鐘絮手一抖。

邝穆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