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酒店頂樓套房,房間裡一片氤氲。
鐘絮和邝穆抱在一起,唇齒交接。可他倆的動作并不親昵,反而有種勢要掙個高下的意思。
邝穆單手攬在她的腰間,另一隻手扣在她的後腦,不讓她掙脫。他的動作很粗暴,更像直接抱着鐘絮在啃食。
鐘絮被他逼得步步後退,卻不得不強壯鎮定,閉上眼睛,軟趴趴的靠在他懷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鐘絮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他離開的時候,拖出一條銀絲線。邝穆看向鐘絮,由于長時間缺氧,她臉頰紅撲撲的,眼神多了一層迷蒙,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邝穆克制住身體上的沖動,放開她,重新帶上眼鏡。
鐘絮沒有了支持,跌坐在床上,擡眸隻見邝穆擡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評價道:“沒意思。”
鐘絮有種羞恥感,她握緊身下的被子,不甘示弱:“邝先生的技術也很一般。”
如果放在之前,邝穆肯定不介意身體力行的讓她為她說的話付出代價,但是此刻,他隻是斜眼睨着她,用高高在上的語氣指揮道:“手機我幫你收着了,細文在來電話你知道該怎麼做?”
鐘絮點點頭,心裡長舒一口氣,終于躲過一劫。
可邝穆沒有走,他轉身進了洗手間。鐘絮躺在床上,豎着耳朵聽着洗手間裡頭的動靜,在邝穆出來之前假裝自己已經入睡,可水龍頭嘩啦啦的流水聲往她腦仁裡鑽,吵得她睡不着。
等邝穆回來的時候,她緊緊閉着眼睛,突然之間感覺到身邊的床凹陷一塊,緊接着是一個人躺在她的身側。
她猛地睜開眼睛,果然看到邝穆那張猶如陶瓷娃娃般精緻的臉在她眼前放大。
他眼底帶着一絲戲谑:“不裝睡了?”
“你……”鐘絮被他問得愣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問他是怎麼知道她裝睡,還是先問他躺在床上是什麼意思。
最後她說:“你要睡這裡?”
邝穆攤手:“不然呢?”
鐘絮翻身準備下床,卻被他一把撈回來,按在床上:“睡覺,不老實,把你綁起來。”
跟邝穆睡在一張床上對鐘絮來說實屬是煎熬,她坐了許久的心裡建設,才勉強躺下來。
頭剛沾到枕頭,她的手機突然響了兩聲,鐘絮迅速彈起來:“手機響了。”
“着急的事情,自然會打電話的。”邝穆連眼睛都沒睜開。
鐘絮堅持:“萬一是細文呢?”
她後面想起自己當時說的話,真是一語成谶。
發短信的是個陌生号碼,信息内容簡單:一點,蘭桂坊。
對方很謹慎,鐘絮再撥電話過去,已經關機。
鐘絮擡眸和邝穆對視了下,沒來得及開口,邝穆下床,披上外套:“五分鐘,收拾好出門。”
鐘絮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砰砰跳得厲害,低着頭,咬緊嘴唇。
細文這時候聯系她,是不是那個服務員沒把消息帶到,細文如果真的被邝穆抓到這事又該怎麼收場?
她不敢往下想。
隻能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跟着邝穆出了門,坐上車。
車子開上大路,邝穆沉聲問道:“知道一會兒怎麼做嗎?”
鐘絮看看前後緊跟着的幾輛車,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我人都在邝先生這兒了,邝生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邝穆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指尖來回摸索,漫不經心地擡頭透過眼鏡片端詳着她:“鐘小姐的心也在我這裡嗎?”
鐘絮察覺到他的視線,擡眸與他對視,反問道:“邝先生呢?邝先生能用真心換真心嗎?”
邝穆沒有立馬回答,手攬在她的腰上,歪着頭,語氣中滿是輕佻:“我的東西,鐘小姐也敢要?”
“那邝生便試試吧。”鐘絮不甘示弱。
兩人說話間,鐘絮的手機有叮叮響了兩聲。她拿起來一看,竟然又是個陌生号碼:到油麻地。
邝穆看了一眼,拍拍前面的座位:“去油麻地。”
二修掏出對講機,将新地址告訴其他車。
車子一路開到油麻地,沒停穩,那邊的短信又來了:到彌敦道。
短信發着來來回回好幾次,基本上把邝穆他們繞着港城溜了一遍。
最後車子開到蘭桂坊,停在路邊等着,眼看天就亮了,他們連人影都沒看到。戎國強帶着人在車外面排排站着,打烊的夜店小妹從面前路過都不免加快了腳步。
車裡邝穆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他不說話,車裡的氣氛降到了冰點。鐘絮感覺他的低氣壓從每個毛孔裡往外散,坐在他旁邊如坐針氈。
她盯着放在小桌闆上的沒有動靜的手機,咽了咽口水,大氣不敢出,心裡卻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