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發出一陣“嗚嗚”地轟鳴,留下一長串尾氣。
後車裡的二修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戎國強,咽咽口水:“強哥,邝先生幹嘛突然加速?”
戎國強也不明白邝穆那邊發生了什麼,隻說道:“廢話那麼多,快追。”
車子沿着盤山公路七拐八繞,鐘絮看着眼前上下起伏的道路,雙手握緊把手,心髒似乎要從嗓子裡蹦出來,卻不敢出聲。
邝穆用餘光瞧見鐘絮那張慘白的臉,卻有些意猶未盡,他無視鐘絮的害怕,徑直朝着路的盡頭駛去。
鐘絮始終盯着眼前的路。
突然柏油馬路消失,緊接着是一陣劇烈的颠簸,鐘絮瞬間覺得自己腦漿都要晃出來了。沒等她吐出來,路從她眼前消失了,燈光照射在海面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光柱,黑色的海水在夜裡洶湧。
“啊!邝穆,停車,邝穆。”鐘絮驚聲尖叫,瞬間血氣上湧,深吸一口氣緊閉雙眼。心裡大罵邝穆這個瘋子,一會兒掉下去,自己絕對不會救他。
最後,車子停在離懸崖隻有不到一米的地方。
沒有預期中的失重感,也沒有車子入水的聲音,鐘絮被慣性狠狠甩出位置,又被安全帶緊緊拉回座位上。
她睜眼看向邝穆,眼神中帶着怒意:“邝先生,你不要命,我還要命。我的命很金貴的。”
邝穆見她生氣,臉上反而多了幾分得意:“會說話,還以為吓啞巴了呢。”
鐘絮又想發作,邝穆卻率先下了車:“下車。”
鐘絮堵着氣打開車門,夜晚的海風刹那灌進車裡,海風吹拂起她的長發,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雙臂環抱:“下車幹嘛?這裡鳥不拉屎的。”
邝穆靠在車頭,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鐘絮不情不願地走過去,學着他的樣子倚靠在車頭上:“邝先生開這麼老遠是為了帶我來看風景?”
邝穆望向鐘絮,方才的害怕震驚已經從她臉上一掃而空,此刻的她眺望着海平面,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是。”邝穆也不藏着,“這裡是港城最東邊,可以看到每天的第一縷朝陽。”
鐘絮對着回答倒是有幾分驚訝,她一直以為邝穆這樣的人腦子裡隻有金錢利益,沒有半點風花雪月呢。
她看了看時間,卻又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現在不到兩點,看什麼日出?難道在這裡喂蚊子?
可她滿眼熱切的望向邝穆,嘴上說:“沒想到邝先生也有這一面呀?這裡不會你帶趙瑩來過嗎?”
黑暗中邝穆的眼神裡帶着笑意:“其他人可不敢來這個地方。”
他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陣車子的轟鳴聲,鐘絮下意識地拉着邝穆要躲。邝穆卻一把握住她的手,在手心裡用力捏了幾下。
車子停下來,戎國強帶着三個保镖從車上下來。鐘絮見到戎國強,并不意外,邝穆停車的時候,她便大概猜到了,後面那輛車裡坐得大概率是她認識的人。
二修抱怨了句:“邝先生,您也開得太快了,我們都差點找不到這地方。”
邝穆對着他們擡擡下巴:“幹活。”
在鐘絮震驚地目光中,戎國強幾人從車上那些東西,以最快的速度搭好了帳篷和天幕,甚至在帳篷前面放了一盞小夜燈。
全程她和邝穆隻負責看着。
等東西準備好,幾個保镖拾取的退到離他們百米遠的位置。
鐘絮看着這一氣呵成的動作,邊搓胳膊邊想:果然很邝穆。
邝穆從後面拿出條毯子披在她身上:“帳篷裡面暖和些。”
鐘絮也是聽勸的,立馬鑽進帳篷裡,眼看邝穆跟着進來,她不由緊張起來,雙手握緊毛毯,來回吐咽口水。
邝穆那張陶瓷娃娃般精緻的臉龐在她眼前放大,他的視線從她的眼睛落到她的嘴唇上,隻停留了幾秒,他便欺身壓上去。
鐘絮來不及反抗,順勢倒在墊子上,強迫着自己閉上眼睛,努力做出一副享受的表情,心中盤算着,一會兒找什麼理由拒絕。
她那個蹩腳的理由沒找好,邝穆便放開了她,躺到一邊,手占有似得搭在她腰間。
鐘絮看着他忽然停滞的動作,欲言又止。
邝穆拍拍她的腦袋:“睡覺,還有幾個小時才日出。”
“你怎麼?”鐘絮話問了一半,邝穆突然抓住她的手,摸向那個地方。隻是輕輕一碰,鐘絮立刻漲紅了臉,縮了回來。
邝穆說道:“你不願意,我不會碰你。而且我也沒有在野外的習慣。”
鐘絮聽了這話終于不再多說話,閉上眼睛,隻有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不遠處,戎國強和二修幾個站在一起抽煙。
二修有些摸不着頭腦:“強哥,不是說今晚有事情嗎?怎麼還帶着鐘小姐。”
戎國強一個眼刀吓得他立刻噤聲:“少廢話,做好你的事情。”
過了半晌,邝穆從帳篷裡出來,戎國強迎上去:“穆哥。”
邝穆示意他小聲:“二修和那個,你倆跟我走,阿強,你帶剩下的在這裡看着鐘絮。”
“穆哥,我……”戎國強知道自己多說無益,隻能憤恨地盯着二修,目送車輛遠離。